秋冬的夜冷得嚇人。
身後的譏諷之聲不絕於耳,黃文尚紅著眼拉著妹妹執著地往前走。隨他們說去吧。黃家的這副面子早就沒了,又何必懼怕他們說這些。聽多了也就習慣了。
“居然還有人護著那個不會說話的傻子!”
黃瑩那握著哥哥的小手忽的攥緊了。
黃文尚猛然推開妹妹,扭頭沖了回去,一把抓起地上的火盆扔向了對方——
意識到自己回想了太多,黃文尚低頭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從前他護不住妹妹,如今,眼睜睜看著妹妹被林鶴逼迫寫下這封血書,他也只能選擇做那任人宰割的羔羊。
李中正說什麼,便是什麼吧。
門外,敲門聲響起。“請進。”黃文尚收斂神色,朝外面的人說道。
文逸推開房門,便開始上下打量黃文尚,她是真想瞧瞧此人有什麼過人之處,能讓她家主人看得上眼。
“出來吧,主人召你。”
三天後,靈歸宗。
“師父!師父!”靈歸宗的通傳弟子慌慌張張地趕到了主殿。長老莫問正與大弟子謝子懷等人商議邪靈劍之事,見弟子面色慌亂,知道必然不是好事,連忙問道:“出什麼事了?”
那弟子哆哆嗦嗦,一時氣喘不上來,站定了平複了好一會兒才說出話來:“師父,雷火門……被叛徒南弦他們……”
坐在殿中的雷火門掌門霹靂子霎時變了臉色:“雷火門怎麼了?!”
“被,被那夥賊人屠戮了!”
此言一出,饒是往日性格最為豪爽的霹靂子也經受不住這打擊,癱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莫問長老聽了也是感到震驚不已:“南弦居然這麼快就出手了?!”
“可霹靂子前輩素日與諸多仙門交好,從未招惹過那南弦啊!”謝子懷蹙眉嘆道。
只見霹靂子一臉悲痛,雙手握緊拳頭,重重地在桌上捶打了幾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不會放過雷火門——”
照謝子懷所言,霹靂子與南弦的確從無恩怨,奈何雷火門的上一代掌門——也就是霹靂子的師兄清雷子曾經去過南弦的家鄉,那時南弦的家族正是慘淡光景,他師兄偏偏做了那落井下石之人。
可這麼多年來,南弦自入了琴墨閣後,聲名鵲起,平日又極為溫潤儒雅,再未談起過往日的恩怨,師兄清雷子因練功走火入魔,境界大退,也早已退位,便叫他們失了警惕之心。
一時間,殿裡的氣氛靜默得駭人。如此看來,那南弦韜光養晦多年,卻是睚眥必報,又搶走了邪靈劍,玄天大陸怕是要掀起一陣血雨腥風了。先是靈歸宗,後是雷火門,誰能知道下一個又會是誰呢?
眾人慨嘆間,通傳弟子緊接著又呈報道:“師父,還有一事,這回屠戮雷火門的賊人中,還有那引劍門的叛徒——黃文尚和君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