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上眼睛,仔細回想,結果發現還真有這回事。
上午不僅見過,他們還說過話——不過是他單方面說的,對方並沒有回答他,那是個相當不好相處的人。
難道一切真的只是夢?
“那……我爸還沒?”他不死心地又問,還有那個恐怖的小丑妝。
大孟道:“還沒化妝呢,您要問,我也不瞞您,其實是徐老師的化妝工具給落家裡了,住的有些遠,現在正叫她家裡人給送過來,所以得稍微晚點。”
“不能用別的替代?這殯儀館裡也不止她一個入殮師吧?”
“那是不止一個,但徐老師向來只用自己的東西,別人的工具她是不碰的,當然了,她的技術別人也學不來。”
大孟以為他不耐煩等,便解釋道:“您別急,化妝只要一會,而且徐老師的技術也是業界認證過的,您要實在急,我給您換一個老師?”
“不用了……”王安合鬆了口氣,既然確定只是一個夢,他也就隨意了。
見他沒了問題大孟就走了,王安合一個人在走廊上站了會兒,他長長舒出一口氣,內心實在不想那麼快就回去面對那個母老虎,那讓他盡失顏面,可又無可奈何:高攀的婚事,對方就算是頭母豬,也只能低聲下氣呢。
誰讓他窮呢。
人窮,志氣也就短了。
又站了一小會兒,走廊的景『色』和夢境裡的景『色』逐漸有些重合,王安合打了個寒噤,步履匆忙地往回走。
***
幫忙送工具過來的人,就是白留溪。
化妝間裡空調不要錢地吹著。
冷,真冷。
他披著外套,坐在化妝室裡,和孟濤面對面。
被支使著過來送工具,又莫名其妙的被迫跟一個陌生人鎖在這裡。他有點煩躁,儘管表面一點也沒顯現出來,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桌上叩著,噹噹噹,噹噹,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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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別敲了?”孟濤道,看對方就來氣,小白臉,弱不禁風,臉長得好有個屁用。
白留溪看了他一眼,笑道:“好啊。”他收了手,真不敲了。空曠的房間裡頓時只剩下空調運轉的聲音。
孟濤一口氣堵在心裡,他寧願眼前這個男生跟他打一架,好轉移注意力。可對方根本不搭腔。
現在在化妝間裡的就他們兩個。殯儀館裡的化妝間自然不是指尋常意義化妝間,是給入殮師用的屍體美容室,為屍體防腐,溫度控制得很低。
面前躺著一具被白布覆蓋著的屍體。大孟說了,是個老頭,好像叫什麼王樹文,今天剛死就送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