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自己不去見,唐奕也會有自己的方式,逼迫自己去找他。
如果,我不在這裡念書了呢?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很快就被打消。鄭雯雯不知道該怎麼跟家裡人講這件事,唸了不到半年就要退學去到別的地方,有誰會理解她?
她按住了頭。頭很痛。
電話響起來。
“喂?”
“您好,請問是鄭雯雯同學嗎?我是經濟學原理課程的助教,周韜。”
“嗯,是的。”
“是這樣,不久前我從唐老師那裡拿了他複核過的作業登記分數,但是沒有發現你的作業。唐老師的意思是,只要這次沒登上分,都按照零分處理。”電話那頭,男生似乎也有些疑惑,“其實我記得我曾經批過你的作業,還記得你答的很不錯,是班級裡不多的幾個滿分。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男生思考了一下,接著說:“現在教務部要求,平時作業都要存檔,會有人定期抽查。所以要不這樣,你重新寫一份,下次上課帶給我,我給你補上分,但是別跟唐老師提這件事,可以麼?”
“好。謝謝你。”
鄭雯雯看向樹狀圖。
她把和他鬧掰的那條枝幹,用水筆全部塗黑了。包括報警,包括不理,包括由此叢生的種種可能。全部,塗成了黑色的方塊。
鄭雯雯給唐奕打過去了電話。
“下個周我會去。”
“好。”
“作業,在地上。”
“我知道了。”
沒過多久鄭雯雯接到助教一頭霧水的電話。“沒事啦,學妹,你不用補了。唐老師剛剛通知我,你的作業被塞到別的檔案裡了,他沒看到。”他充滿歉意地說,“不好意思啊,週末還這麼打擾你。”
“沒事。”
她的雙手捂住眼睛。
我曾試圖逃離……
但最後還是回到醜陋的面具背後。
皮特拉,我們是同路人。
作者有話要說: 主要還是想描寫在這種特殊的權力關系中,弱者“不得已”的心理狀態。
旁觀者可能簡單地覺得,她可以更勇敢。但放在這個情境下,即使是雯雯做了很全面的分析,最後的結果,也只是服從。
p.s.“醜陋的面具”這個梗,《最藍的眼睛》裡有提到過。皮特拉躲在醜陋的面具後,而鄭雯雯也面臨同樣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