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像她一樣順從。這讓我覺得很麻煩,可是也沒關系。慢慢來,你會開竅的。不要忘了,你那天面試的時候對我說的話。”
唐奕仰起頭,一字一句地複刻了鄭雯雯那天的回答,“你當時說,即使意見不合,也不敢對我提出異議。因為,你只是一個新人,要跟我多學習才是。沒錯吧?那個時候,你很聰明,還是不要開倒車的好。”
唐奕吞吐著煙霧朝她走去,停在離她三步遠的地方,眉眼含笑,煙霧幾乎噴到了她的臉上。
刺鼻的氣息沖進她的鼻腔,下降到她的喉嚨,吸入肺裡,化在血液,沒法濾掉。
鄭雯雯屏住呼吸。
唐奕淡淡地說:“今天你的狀態不太好。防備心理很重,看來隨時準備著叫喊讓人過來。保險起見,我也不會對你怎麼樣。希望回去之後,你能用你聰明的頭腦多想一想。下個週六,我會在這裡等你,就不接著給你打電話了。”
鄭雯雯避開他玩弄的注視,快步朝著門口走了過去。
唐奕在她身後說:“你知道我為什麼總是選在週六下午這個時間麼?”
略作停頓,他續道:“因為,學院休假,這一層除了我不會有別人。”
走廊上已經空無一人。
等了十分鐘後,見人還不出來,高枚早早離開了。
當時,鄭雯雯正在作業堆裡尋找自己的那一份。
玻璃輕輕作響。外面,有風呼嘯而過。
鄭雯雯跑回到宿舍裡去。
她從作業本上撕下一大張紙,抽過筆,半跪在椅子上開始寫。
“我的選擇。”
然後畫出一張樹狀圖來。
第一條分叉路:服從,或者和他鬧掰。
服從沒有別的選擇,和他鬧掰有兩種具體的路徑:報警,不搭理。
報警的結果,也有兩種。第一,唐奕受到法律的制裁。第二,唐奕什麼事情都沒有。
第一種當然很好,可是沒有切實的證據,只有自己一個人的說辭,他會有什麼懲罰可言呢?反而,別人會覺得,這是個愛而不得轉而栽贓陷害的瘋子。
如果是第二種……
鄭雯雯想到唐奕的威脅。
雙學位尚在其次,課程不及格真的無所謂麼?在複海大學,畢業的基本要求就是成績單上不能有不及格的課程。如果之前不及格了,那就補考,在兩年內覆蓋掉原先的成績才可以。唐奕大可以反複折磨自己,給作業和考試低分。一年掛了,第二年重修再給自己掛,一直到畢業。於是自己辛苦四年,連學位證書都拿不到。
另外,只要自己還要這份助學金,還在這座學校裡,她就逃不開他的掌控。
如果不搭理。
上著他的課,拿著他的助學金,唐奕有一千種一萬種方式讓自己去和他單獨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