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看向被告席坐著的寧宇,混亂中,他在笑,朝著她笑。
至此,證據確鑿,寧宇由過失殺人變成故意殺人。
另外幾個參與者也都受到了相應的懲罰,唯獨景溪,她沒有受到任何懲罰,是一個法外的逃脫者。
當天晚上,李城告訴江哲,寧宇案已經判完了。
不出所料,江哲大怒。
他沖到李城面前,怒氣沖沖地喊:“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們故意不讓我去庭審現場是不是?”
李城雙眉緊蹙:“不告訴你,就是怕你像現在這樣。”
江哲攥緊拳,紅著眼:“李城,你別總自以為是,覺得你是為了我好行嗎?”
李城也發了火:“你去了又有什麼用?難道還要打他一頓嗎?你去了也只是讓自己情緒失控陷入自責,你身體還沒完全恢複好,你知不知道?我就自以為是了,在你身體養好之前,你哪都別去。”
他說著揪住江哲衣領把他往床上推。
江哲被推著坐到床上,不知怎的,他臉上的憤怒突然被什麼給打散,他沒有繼續發火,也沒有大喊,而是緩緩道:“我是沒什麼用。”
說完他背對著李城蜷縮著躺到床上。
李城看著他,欲言又止了幾次,許久,他語氣緩和下來說:“我沒說你沒用,我只是不想你傷害自己的身體,等你養好了,你幹什麼都行。”
江哲沉默不語。
李城說:“寧宇判了,而且是重判,你知道這個就可以了。”
江哲依舊緘默。
李城在原地站了一會,才慢慢退出房門。
馬上又到三月了,今年的冬天似乎很長,裡山墓園內的積雪都還沒有完全融化。
身著一身黑衣的女孩筆直地站在墓碑前,她眼圈泛紅,慘白的臉上掛著兩行清淚。墓碑上黑白照片裡的女孩笑容明朗活潑,怎麼看都像是彩色的。
陳知從兜裡掏出一根棒棒糖放在墓前。
“佳佳,我來了…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她們的第一次相遇是在三年級,當時陳知的爺爺剛剛去世,她情緒很差,上課也總走神。有天中午,她發現自己的桌格裡放著一根葡萄味棒棒糖,她看了一圈也猜不出是誰放的,她只好默默地將糖放進口袋裡。
又過了幾天,她一個人悶悶地走在放學路上,剛走幾步她就看到不遠處一個幼兒園小孩摔倒了,正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她毫不猶豫地跑了過去,跟她同時跑到的還有另外一個女生,就是沈芝佳。兩人對視了一眼,默契的一人一手扶著小孩的兩只胳膊,合力拉起。
小孩還在哭,滿眼淚水,委屈極了。
沈芝佳蹲下身,從口袋裡掏出一根棒棒糖,扒開糖衣,舉到小孩眼前,溫柔地說:“別哭了,姐姐請你吃糖吧,很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