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憬的沉默成了最鋒利的答案。
“你把自己改造成了活體金鑰。”慕煜的犬齒刺破他頸側面板，鮮血順著鎖骨流進破碎的衣領，“用我的結合熱當啟動能源？真是天才的設計。”
夏憬忽然輕笑，染血的指尖撫上他眼尾的裂痕：“你母親說過，極致的愛恨才是破解基因鎖的密碼。”冰晶順著兩人相貼的肌膚生長，將他們的手腕鎖在一起，“慕煜，你敢不敢賭？”
當伽淩找到他們時，看到的是令他永生難忘的畫面——
慕煜背後張開雷電凝成的雙翼，懷中抱著昏迷的夏憬。銀發向導的四肢纏滿精神觸須，那些半透明的枷鎖上流動著塔的加密符文。銀發向導的作戰服被雷電撕開半邊，裸露的腰腹纏滿流動的資料鏈，像被蛛網困住的冰蝶。而黑暗哨兵的手掌正抵著他心口的晶片，熔金紋路與奈米機械在肌膚下廝殺。
“帶他回基地。”慕煜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金屬，“告訴納蘭，櫻桃核計劃啟動。”
伽淩的灰狼發出哀鳴。
作為多年摯友，他清晰記得“櫻桃核”的含義——那是慕煜母親留下的終極指令：當黑暗哨兵徹底失控時，引爆埋在全球輻射區的三千枚精神核彈。
“你確定要……”
“我確定。”慕煜的指尖撫過夏憬蒼白的唇，“既然他選擇當鎖鏈，那我就把世界變成我和他的囚籠。”
暴雨在此刻詭異地靜止。
夏憬忽然睜眼，冰藍色瞳孔深處浮起櫻桃色的光斑——那是g博士埋在他視網膜裡的觸發程式。他的手掌貼上慕煜心口，聲音輕得像嘆息：“手冊第223頁……你從來不看附錄嗎？”
奈米機械從毛孔中湧出，瞬間構建出牢不可摧的收容艙。當慕煜的雷電劈向屏障時，夏憬的最後一縷意識已透過資料流上傳至雲端。
“去找你母親。”銀發向導的虛影在雨中消散，“然後……恨我吧。”
塔的鐘聲響徹整個安全區時，慕煜的狂笑震碎了所有通訊器。
黑豹的虛影吞沒天光，黑暗哨兵的精神力化作實質的鎖鏈，將五十名塔派來的哨兵釘入焦土。伽淩的灰狼咬住納蘭的衣領瘋狂後撤，仍被餘波掀飛數百米。
“煜哥他把自己改造成了活體精神核彈……”納蘭咳著血沫翻開資料板，“輻射值……已經突破神級閾值了！”
而風暴中心，慕煜正凝視著掌心櫻桃核。
那枚染血的果核突然生根發芽，眨眼間長成參天巨樹。枝幹上垂落的不是果實，而是無數夏憬的克隆體，每個都掛著溫柔到殘忍的笑。
“如你所願。”黑暗哨兵咬碎一枚櫻桃，鮮紅汁液順著下頜流淌，“現在開始，你是我的囚徒了。”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輻射雲時，巨樹頂端亮起冰藍色光芒——夏憬的本體正沉睡在水晶花苞中，腰間纏繞著雷電與資料鏈編織的枷鎖。
而地平線盡頭，慕雲殊的意識碎片在資料海泛起漣漪。
命運的齒輪，終於咬合出通往晨曦的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