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時翰默默的注視著他們走在前面的背影，拳頭握得更緊，眼底越發深邃幽暗，泛著漸漸形成的冷意。
他明明早就不在意，可為什麼見到這個場面，他的心裡還是覺得有些悲涼。
不是因為期待父愛而得不到的悲涼，因為早就死心了。
只是升起一股，名為嫉妒的心。
他在嫉妒著，小女孩臉上純真的笑容，那隻他從來沒有過的弧度。
有的，只是丈量過的虛假。
突然，他的頭頂有重力壓著，一道打趣又溫柔的聲音響起在耳邊。
“你就是時翰吧，果然如同阿厲說的那樣，是個俊郎聰明的小師哥。”
是她。
父親忘不掉的初戀，母親到死都恨的人，季沫。
戚時翰知道，他此刻應該甩掉那隻手，然後在父親看不見的地方露出狼牙，表現出自己的厭惡和不喜。
可是他稍微愣住了，因為那隻手捏上了他的臉頰，又被拉進了一個懷抱。
很溫暖，戚時翰堅硬的心動搖了一下。
他從來沒有被母親抱過。
父親在家的時候會有笑容，在父親看不到的地方只有厭惡的眼神，打罵的舉動。
他想他忘不掉，母親喜歡用菸頭黏在他背後時的痛。
鬆開懷抱，季沐注視著已經長到了她胸口前的大孩子。
十年前看到的時候還是小小一團，轉眼間已經是個小大人了。
季沐笑著打趣道：“小孩子家家的應該多笑一笑，年少老成可不是什麼好事，以後容易長皺紋，老得快。”
就像她家閨女，沒心沒肺，整天活得開心自在。
身為母親，她不奢求女兒以後有什麼大作為，只想她一生平平安安，過得開心幸福就好。
戚時翰的眼底又暗了暗，抬眸冷冷瞥向她一眼沒有講話，轉身邁步離開了。
走了兩步之遠，他突然停下，偏頭看向季沐。
阻擋了光線的陰影打在側臉，令他冷漠的神情有些成熟到讓人詫異墨色的眼睛泛著冷光。
少年的聲音本是清朗乾淨，他卻帶著不符合年紀的低沉：“我認識你。”
“我知道。”走在他身邊，季沫點頭，撩著大波浪長髮，笑容風情萬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