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車上去吧。”陶如琢建議。
杜雅言點了點頭。
兩人剛回頭,跟蹤的車突然開窗,眼尖的陶如琢發現裡頭探出一把槍。
“小心!”他立馬用身體護住杜雅言,一股大力紮進他的背,擠得他肺部要移位,而後才聽到子彈破空而來的聲音。
“啊。”杜雅言發出慘叫。
陶如琢中彈了,卻仍然用身體護住杜雅言向後退,緊接著手臂一陣刺痛,血花飛濺。
他想,這下慘了,沒法向阿澤交待,怎麼能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擋槍呢,萬一死在這裡,弟弟因此傷心欲絕,考不上好大學那可怎麼辦。
今後又有誰能護著弟弟,讓弟弟一直自由自在地生活。
紛亂的思緒,嘈雜的聲音,陶如琢承載不住,昏倒了。
他真是太累了,既要周旋,又要試驗,還吃了槍子,流了血。
昏睡中,盡是惡夢,一會兒被賈英豪綁架,一會兒被杜雅言逼婚。還好有弟弟一直陪著他,站在病床前對他說,哥哥你要快點好起來,等你病好了,我把所有糖都給你,好不好。
傻弟弟,我才不喜歡吃糖,只不過嫉妒你得到了全部的愛,而我卻是這個家的外人。
我不要糖,我只要你。我要從爸爸、媽媽那裡搶走你,讓你只屬於我一個人。
陶如琢撕開裹住身體的畫皮,用血肉模糊的觸手纏住弟弟,肉貼肉,血融血,那些失去的愛,從弟弟的動脈流回他的身體,令他冰封的身體變得火熱,他倆是共用一顆心的畸形兒,失去了誰都不再完整。
躍動的心,讓他看到前所未有的風景,那是無憂無慮的白雲,花海採蜜的飛蝶,會走路的城堡,霧氣流動的幻彩,踏著音符跳舞的魔法少女,一切的一切變得生動瑰麗、溫暖明媚,疲憊的身體漸漸複蘇。
他逐漸從迷幻的夢,走進有愛的現實世界。
聽到一些人聲。
“回去做作業吧,這裡有我和爸爸看著。”
“不要。哥哥還沒醒來,我怎能安心地回去寫作業。”
陶蘭澤看了眼昏迷中的哥哥,突然發現哥哥的手指動了,立馬甩下筆,靠在床邊,輕聲問:“哥,你醒了嗎。能聽到我的聲音了嗎。”
看著哥哥緩緩睜開眼,他的心怦怦地跳,快要躍出胸膛,恨不得立刻把哥哥摟在懷裡,傾訴思念,可醫生說哥哥是過度勞心勞力,加上子彈打到防彈衣上沖擊了心肺,這才昏厥過去。
他看得出自從達力醫藥捲入醜聞風波後,哥哥就沒好好休息過,甚至經常帶著一身寒氣來尋求溫暖。他倆成了兩根摩擦生熱的柴火,在大腿間廝磨,繃出火星點燃全身。那時他們只屬於彼此,小天地裡再也容不下他人。
他迷戀這種互相依偎取暖感覺,有時會生出陰暗的想法,認為哥哥想要更多關注更多愛,不止滿足於兄弟倆的愛撫。
卻知道不能貪戀,應該盼著哥哥好。
他猜測哥哥捲入了兩位大佬亂鬥。
畢竟那個叫“大馬士革的刀”疑似賈總的小號的土味老登,雖然出了事,卻依然在哥哥的讀書筆記評論區活躍,肉麻入骨的話令人作嘔。而杜雅言名下藥妝“風雅頌”的試用裝填滿了母親的化妝臺。
所以,他擔心哥哥涉足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