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父母知道他哥居然如此地“離經叛道”“自甘墮落”必定會暴跳如雷、聲淚聚下,感覺天要塌了。
想到這一點,eo了一下午的陶蘭澤突然生出一種報複成功的爽感,不自覺哼哼兩聲冷笑。
他的父親陶大海本就心情不好,見小兒子居然露出嘲諷的表情,感到自己身為父親的權威受到挑釁,怒而大吼,進廚房操起掃把就要打人。
陶蘭澤見狀便跑進哥哥的房間,把門反鎖。
之所以跑到這裡,是因為哥哥告訴過父母不要隨便進房間。裡面都是寶貴的試驗用品。
他的哥哥陶如琢是生物制藥學的在讀碩士,下個學期就是博士了,在父母眼裡宛如研究生化武器的專家,那些試驗用品帶著致命病毒,因此他們不敢輕易進大兒子的房間,甚至生氣了也不敢踹門。
可在陶蘭澤眼裡,哥哥的房間便是安全屋。試驗用品構建出的科技感的,是醞釀劇情的溫床。他經常趁父母不注意溜進哥哥的房間,躺在哥哥的床上,在幻想的漫畫世界中遨遊。
他鎖上門,把耳朵貼在門上,側耳傾聽。
門外父母倆大聲爭吵。
母親蔣惜夢:“你這是要幹嘛!阿澤都這麼大了,可以跟他講道理,不要動不動就動手。
父親陶入海:“你看你把他寵成什麼樣子,目無尊長,無法無天!我要是不教訓他,他哪會把我們說過的話放心上。你看看他,整天只知道玩,一心做漫畫家夢。完全沒有學到他哥的樣子。”
母親:“阿澤是阿澤,阿琢是阿琢。又不是隻有愛學習才是優點。”
父親:“那你說說看,他這破成績能考上什麼好大學,找到什麼好工作。畫那破漫畫連一口飯都混不到。可惡,不給他點教訓,他是不知道痛的。”
母親:“陶入海,你要幹嘛,要幹嘛。”
陶蘭澤立馬猜到父親要撕自己的手稿,雖然他的畫稿都已拍照掃描發網上了。可手稿記錄著他的思路,凝結著他的心血,是他的孩子。他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孩子被撕毀。
他立馬離開安全屋,沖進自己房間,大喊:“你要幹嘛!要打就打。不要動我的東西。”
父親內心沸騰的熔岩終於找到了洩憤的出口,操起掃把砸向陶蘭澤。
母親拽著父親的手大喊:“你發什麼瘋!他馬上高三了,打傷了怎麼高考。
陶蘭澤內心既悲傷又憤怒。在內卷嚴重的名校讀書心裡本就是極其壓抑的,更何況他還有一位有口皆碑的哥哥珠玉在前,襯託得自己一無是處。他只能寄情於動漫和小說,在幻想中成為拯救世界的英雄。
可父親的言行,無情地撕裂了他賴以生存的心靈防線,讓他的情緒瞬間奔潰,哭喊著:“你打啊,打殘我,我就不用去高考了。我就是死,也要畫漫畫。死也要畫!”
陶蘭澤的這番話如油潑火,惹得父親暴怒,大吼著“孽障!看我不打死你”父親一把推開勸阻的母親,瘋也似的用掃把打他,彷彿不把這礙眼的垃圾掃地出門,今後的日子就沒法過了。
一時間陶家沸沸揚揚,哭喊聲、怒吼聲、揮棍聲四起,直到“咔”的一聲,在無人注意時,門悄悄地開啟。
陶如琢從門外走了進來。
剎時,時間暫停,所有人皆停下手中的動作。
“我回來了。”陶如琢淡淡地說,清冷的嗓音如鳳凰啼鳴,消弭一切爭端。
父親好似川劇變臉,怒容切換成笑臉,丟下掃把,親切地說:“阿琢你回來了呀。試驗還順利嗎?”
“嗯。”陶如琢點了點頭,隨即環視家中情況。
母親立馬撿起掃把,尬笑道:“我們在打老鼠,真是好大的老鼠呀。不過,你放心,它絕對沒去你的房間。”
“哦。知道了。” 陶如琢沒有多問什麼,揹著包回房去了,彷彿剛才家裡發生過的鬧劇全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