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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孫承宗與袁可立早就預料到了,會出現眼前的這一幕,反對的聲浪很高,他們的神色依舊,還是那麼的鎮定,臉上始終掛著風輕雲淡一般的笑容,和煦地看著你一言無一語的諸將。
漸漸地,眾人終於意識到了一絲不正常之處,這才想起,不管是孫承宗,還是袁可立,他們都是主戰派,對於建奴的態度很強硬,在如此佔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不該心慈手軟,不應會做出放虎歸山這樣的決定。
很快,大廳裡再次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向孫承宗和袁可立,目光灼灼,一秒都不忍離開,等待著對方的解釋。
在眾目睽睽之下,孫承宗和袁可立再次相視一笑,這次,卻是後者緩緩開口了,話語裡充滿不盡的自信,臉上掛著不一樣的神采。
“各位將軍,你們都是久經沙場之人,應該都知道,圍而殲之,若是小股敵人,自不必說,這是最好的做法,倒沒什麼。”
“然而,莽古爾泰和阿敏就不一樣了,他們雖然分守不同的地方,卻各自有著萬人的部眾,還都是騎兵,要是還採用‘圍而殲之’的這個方略,即便能夠取得最後的勝利,咱們折損的兵力也會大幅度增加。”
“若是暫緩收服遼東北部區域的各個關卡,不斬斷遼東通向建州的通道,雖然有著野豬皮再次進犯遼東,支援莽古爾泰和阿敏的風險。”
“但是,同樣地,也等於給了莽古爾泰和阿敏一個後路,心存僥倖之下,對於活著的渴望,莽古爾泰和阿敏就不可能破釜沉舟,與咱們死戰。”
袁可立沒有再繼續講述,眾人卻已經是豁然開朗,全都明白了。
這番的言辭,可以用一個治水的理念來形容,只堵不疏,只疏不堵,都不能有效地治理水患。
同樣的道理,如果給那些韃子留一條生路,他們在後面兜著屁股追殺,雖然無法做到全殲,卻也可以斬敵大半,己方的傷亡也少得多。
而且,如此一來,己方再去攻克遼陽、瀋陽、撫順等地之時,面對的反抗也就少許多,莽古爾泰和阿敏會兵一處的可能性,也就更小一些。
無疑,這樣的軍事安排,才是對明軍最好的,最為明智。
“這樣的話,大人,咱們就無法斬殺蒙古爾泰和阿敏了,建奴的兩員悍將....”
劉興祚忍住的再次開口了,面有不甘之色,而孫承宗的回覆依舊,還是淡淡一笑,爽朗地接著說道:“這有什麼?跑了就跑了吧,雖然無法斬殺莽古爾泰和阿敏,但只要圍剿了他們手中的大半韃子,咱們的目的就達到了,數年之內,建奴無法再犯遼東,更無法駕馭他的那些蒙古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