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陝西,數十萬的百姓無田可中,只能顛沛流離,最後淪落為乞丐,不時地為勳貴們和士紳打短工,才能勉強餬口,填飽肚子,艱難度日。
即便是那些有田可種的老百姓,或是租的,或是自己一家子的幾畝薄田,即便是屬於自己的土地,但位置也很偏遠,遠離水源,在連年的大旱之下,在佃租和賦稅沒有變化的情況下,這些老百姓也只能等死,遲早成為流民的一員。
孫傳庭與徐光啟心裡清楚,如今之時,最好的賑災方式,就是讓大部分的災民擁有土地,即便是大旱之年,但在辛勤耕耘之下,總能有所收穫,朝廷再予以一定的減免賦稅,西北的災情就能有所緩解,老百姓自己就能抵禦旱災。
有了田地,能夠有口吃的,亂軍發展的勢頭就能得到有效遏制!
然而,大部分的土地掌握在勳貴和那些藩王手裡,又讓他們這些官員又能如何做呢?
藩王和勳貴的處罰和治罪,唯有宗人府和皇上才能管,地方的衙門根本就約束不了,只有監督的職責。
一時間,兩人的心中有一種無力的感覺,有力無處使。
在大明王朝,不管是皇室之間,還是在文武百官之中,都有一個預設的共識,只要那些藩王不造反,就可以為所欲為,醉生夢死,無才無德更好。
所以,對於藩王的一些犯罪,兼併土地,一定範圍的禍禍老百姓,皇帝與百官都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作沒有看見。
兩天之後,京城...
乾清宮的一個小屋子裡,禁地中的禁地,若無崇禎的允許,即便是負責打掃的宮女與小太監,守在門外的兩名錦衣衛都不會讓他們進去。
這個小屋子已經成為了神秘的存在,短短的兩三月的時間裡,迅速傳遍了皇宮的每個角落,即便是皇宮外的那些大臣與百姓,也有所耳聞,皇宮有這麼一個存在。
此刻,在大門緊閉的小屋子之中,崇禎靜靜地站在那裡,面前懸掛著一幅大明地圖,而在一些省份的州府範圍之內,被崇禎畫了一個又一個的圓圈。
陝西的臨洮府、寧夏衛、平涼府、漢中府、西安府,山西的太原府、大同府,河南的彰德府、衛輝府、洛陽府、開封府、汝寧府、南陽府,山東的兗州、青州、濟南府......
崇禎的手裡拿著一疊資料,望著地圖上的一個個圈圈,眸子中閃爍著莫名的光芒,臉上盡是凝重之色,忍不住地喃喃道:“真是有意思,起義軍波及的省份,凡是有藩王的州府,必然有民亂,還是尤為強烈的那種,其次就是集中在糧倉的縣城附近。”
崇禎的一隻手在地圖上滑動著,軌跡正好與黃河流經的地方重合,不難發現,沿著這條軌跡有好幾個圈圈,代表著藩王封地。
“藩王的封地選得真是好地方,全都是靠近水源,一省、一府的全部良田幾乎都在這些藩王手裡。”
“明末的時候,難怪土地兼併的那麼厲害,大明的那些官員又束手無策,經過近三百年的發展,演繹出那麼多的藩王,藩王又有那麼多的子嗣。”
“雖然只有世子才能繼承王位,但那些王爺最不缺的就是權力與銀子,餘下的子嗣雖不能繼承王位,不能再次獲得分封,但那些王爺可以為餘下的子弟購買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