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妻子憂心忡忡的樣子,馬祥麟到嘴的責怪話語全都嚥了回去,條件反射一般的問了這麼一句之後,進而又說道:“不管怎麼樣,這都是皇命,這都是聖旨,你讓母親怎麼推掉呢?”
“夫君....”
馬鳳儀無奈地長長喊了這麼一句,拉長了尾音,臉上盡是複雜之色,沉聲地繼續說道:“再這樣下去,咱們非得將京城的所有官員都得得罪不可。不同於其他,咱們是武將,經常在外四處征戰,如果將京城的官員全都得罪了,亦或是引起他們的忌憚,麻煩可就大了。”
“平常或許沒有什麼,在對敵之時,要是他們向皇上進讒言,亦或是在皇上生氣時煽風點火,添油加醋,不僅不利於戰事,咱們的性命都難保,將會重蹈父親的覆轍。”
馬祥麟臉上的風輕雲淡之色消失不見,尤其是聽到最後一句話,想起父親的遭遇,居然被一個無足輕重的太監陷害而死,死得很是委屈,神情就是凝重無比,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和複雜性。
“好,鳳儀,為夫聽你的,結束今天的任務之後,晚上就找母親談一談,商量一下,就算不能推掉這份差使,也要將百官對咱們的惡感降到最低。”
馬祥麟心情沉重的吐出這麼一番話,不等張鳳儀再說些什麼,進而又補充道:“好了,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這裡也不是久留之地,趕緊將那些罪犯押入大牢,完成各自的任務,一切等到晚上再說。”
“嗯!”
馬鳳儀發出了一個鼻音,輕輕一點頭,就沒有再多說什麼,跟著自己的丈夫走出巷子,返回各自的小隊,交叉而過,前往不同的方向。
深夜
白杆子的軍營,秦良玉的營房之中,此時聚集著自己的子弟兵,而她就站在對面,面對著憂心忡忡地眾子侄和兒媳,聽完他們說完之後,這才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安撫著眾人。
“你們放心吧,事情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嚴重....”
秦良玉看到眾人的神色依舊焦慮不已,知道一句話起不了什麼作用,也沒有指望一句話就能解決問題,安撫住眾多子侄。
“祥麟,鳳儀,翼明,拱明......”
一一喊出兒子、兒媳和侄兒的名字,目光在他們的身上逡巡不定,雖然懷有同樣的顧慮,但秦良玉不想、也不敢表露在臉上,接下來的話語更是充滿鼓勵之意。
“你儘管放心的去做吧,不管是接手禁衛軍,亦或是查抄一些勳貴和官員的府宅,這些都不是咱們所能控制的,皆是上命所派。而且,又有著皇上的聖旨做後盾,有著刑部與兵部的行文,咱們不過是執行命令而已,履行一個軍人的職責。”
“何況,京城的這些官員都是滿腹經綸的讀書人,深諳聖人的道理,明事理,沒有你們想得那麼心胸狹隘。就算是要記恨,也輪不到咱們頭上,咱們不過就是負責抓人而已,又不是負責審訊和收集證據。”
“退一萬步講,就算一些官員猜忌咱們,將來會使絆子,也不會因為咱們的退出而收手。而且,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從各方收集到的訊息來看,皇上都是一位明君,極為有主見,不會受小人的挑撥和唆使。”
......
嘴上這樣說,眾人的神色緩和了一些之時,但秦良玉的心裡卻是越來越不安,忐忑不已,作為一個飽經世事滄桑的老將,經歷過三朝,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