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了一下眼睛,視線自動拉進。
那是一個沉睡的青年。
一身火紅長袍宛如世間最豔麗的花朵,長髮散在他身側,身邊開滿了血色的紅玫瑰。
他雙眸緊閉,長而纖細的睫毛蓋住眼眸,眼尾的小痣在慘白的膚色下越發奪目。
唇色蒼白,渾身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
怎麼看都像是死去已久的屍體。
許知白幾乎在一個瞬間到達了青年所在的位置,在海里潛行時帶起一陣漣漪,讓他垂落的長髮跟著輕悠悠地晃動。
那種他會在下一秒睜開眼含笑看著她的感覺越發濃重。
她沉默地站在原地,目光沉涼地落在他身上,等著他睜開眼看向自己的那一瞬。
青年胸口處有一個利器造成的窟窿,直接貫穿了心臟,傷口邊緣血已經止住,傷口發紅發白。
往常見他總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樣,這樣狼狽的、毫無生機的,許知白沒見過。
乍一見到,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只是抿緊了唇,默默想著會是什麼人將他傷成這樣,將他沉在這樣冰冷的海底。
這片遼闊的海域裡,除了他,沒有任何生物。
這樣冷,這樣安靜,他會孤單嗎?
印象中他雖然不是話多的人,身邊也總是有人陪著的,就是沒有人,也還有他那隻小寵物。
所以應該是怕孤單的吧。
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他睜開眼睛的瞬間。
許知白有些失望,也覺得有些累,像是靈魂跋山涉水,終於抵達某一處驛站,所以的疲倦和睏意後知後覺地席捲而來。
她小心地游到青年身邊,長髮和他披散開的發糾纏到一起,織成一張纏綿的網。
於是,她就蜷縮在他身側,依偎著盛情綻放的紅玫瑰,依偎著他的衣角,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