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稚魚趕緊按下呼叫鈴。
醫生進來檢查了一番,說了幾句注意事項後又轉身出去了。
南初傷的有些重,只差一點點就刺破了脾髒,趕到醫院時又失血過多,好在救回來了。
只是起碼要在病床上躺上十天半個月,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房間內再次只剩下她們兩人。
謝稚魚擰幹毛巾,細致周到地擦拭著她剛才因為疼痛而布滿汗水的額頭和脖頸。
“章真儀那邊出示了自己的精神鑒定報告,現在正在網上找水軍,試圖將這件事當作自己不能控制行為時造成的危害結果。”謝稚魚面無表情,“我已經找了律師,一定會讓她進監獄的。”
自然沒有任何一個人理會章真儀的話,可當時在網上看見她接受採訪時的模樣,讓謝稚魚在那一瞬間險些失去理智。
要不是南初那時還躺在床上,好像只要錯眼就會消失不見。
南初並不在意,只是貪婪又認真的盯著她,從垂下的睫毛滑向蒼白起 皮的薄唇,還有纏繞著紗布的手肘。
“魚魚。”她聲音沙啞地開口:“你還是受傷了。”
謝稚魚垂眼,冷靜答道:“只是一點小傷口,沒你嚴重。”
她的手停頓片刻,淚盈眼眶,聲音顫抖著:“你知不知道,只差一點……”
“我夢見你了。”南初不想看見她因為這種事哭,急忙轉移話題。
謝稚魚的手一頓:“夢見了我?”
她們其實很少對著彼此說那些過去的事,一個是不敢說,另一個也不願意聽。
“我想起來那天,你突然說明天要一個人靜靜,我不願意,還是在那棵樹下等你。”
即使依舊疼痛,南初緊皺的眉頭也還是因為這段回憶舒展開來:“你說伯母懷疑我們在談戀愛。”
“我馬上就矢口否認。”她清冷的眼眸在流轉間彎起,笑道:“其實,那時候我早就喜歡你了。”
“可我現在真的後悔,不應該這樣的。”她深深凝望著謝稚魚,“沒有我,你會過的更幸福。”
她才是讓魚魚不幸福的阻礙。
謝稚魚的愛矇蔽了她的眼睛,讓她以為自己真是值得人珍惜的東西,實際上脫下這具皮囊,她什麼也不是。
明明喜歡卻偏要隱瞞,甚至還要做出一些糟糕的舉動來欺騙自己。
——告訴自己,其實你也沒這麼愛。
謝稚魚沒有說話,只是在片刻後挽起一側的黑發,在她的臉側落下了一個輕輕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