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倚靠在柔軟舒適的後座,單手支頤,纖長的睫毛投下一片灰色的陰影,她雙眼微闔,飽滿濕潤的唇瓣色氣又高潔。
“靈萱,你有什麼話想說?”
夏靈萱咬住下唇,憂憐的淚水說落就落:“我看見網上那些熱搜……要是沒有你的默許,那些記者根本不敢報導。”
“就算、就算你一直不肯結婚,我也在長輩面前發過誓要一直陪著你,你不能這樣對我。”
此刻的話語中包含著多少真心難以評價,發誓要一直陪著她的話也很無趣。
南初肩頭的烏發垂落,漫不經心地開口:“都是過客。”
“只要你不去做多餘的事,就可以維持現狀。”
夏靈萱擦拭眼淚的手一僵,終於抬起頭來。
……多餘的事。
到底是多餘的事,還是不允許做的事?
低調的黑色轎車在一棟別墅前停了下來,夏靈萱有心從女人古板無波的絕美面容中看出其餘的想法,卻又因為隱藏在心底的畏懼而不敢抬頭,只得下車離開。
轎車再次平穩啟動,前方的司機輕聲詢問:“南小姐,現在回酒店嗎?”
後座上斜倚著的人沒有動靜,直到轎車駛上高架橋,遠處的港口一片燈火通明,南初這才藉著船隻啟動時氤氳的霧氣開口:“不,回公寓。”
謝稚魚站在公寓門口。
也許是今天經歷的事太複雜,所以在反應過來後她就已經站在了對於二十歲的她來說最熟悉的地方。
公寓的牆體外爬滿了早已幹枯的爬山虎,掩藏在老舊的房屋建築之中,過了這麼些年,該搬走的人也早就搬走了,整個街道只有路燈還亮著昏黃的燈。
她蹲下身,甚至從走廊那塊鬆掉的地板下找到了自己當年埋在那裡的鑰匙。
上面掛著的吊墜在時間的作用下下已經變成了骯髒又醜陋的模樣,謝稚魚試探性地將鑰匙插入鑰匙孔,在一陣令人牙酸的轉動聲中,門開了。
房間裡的燈是壞的,但藉著今晚的月光,她看見了擺在窗臺上枯萎的盆栽。
堆在一起,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