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曉得了這些,才能定出符合我大唐意願,又能為對方所接受的諸般舉措,你們鴻臚寺要明白這些道理。
不能覺得人家穿的不好,住的地方太差,待客不如大唐之人有禮有節,便起輕視之心,那麼久而久之,必然故步自封,失了先賢創立鴻臚寺的本意。”
高表仁和崔敦禮兩人連連點頭,這話說的大氣,眼界胸懷都非常人可比,正應出自帝王之口。
“至尊之言高瞻遠矚,振聾發聵,臣等定會銘記於心,不敢或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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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間的長安正處於暮春時節,草木漸盛,欣欣向榮。
從三月末到四月間,是北方大部分地區的春耕季節,今年和往年還有不同,中間夾雜著田土的重新劃分。
依照新制定的田畝制度,朝中各部衙都要抽出人手來幫助司農寺以及戶部,儘量在今年完成這項非常艱鉅的任務。
戰爭正在逐漸遠離人們的生活,重新恢復生產便理所當然的成為了重中之重。
一些必要的活動也在逐步恢復當中,比如說春祭。
今年的春祭是皇帝登基之後舉行的第一場祭祀活動,意義非同凡響。
除了向上天禱告,祈求今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意思之外,也還有著祭告天地祖宗,天下重新恢復一統的意義在其中。
不管李破願不願意,朝臣們對此都非常重視,自他點頭之後,便全力以赴的準備了起來。
四月初八,吉日。
李破率文武百官出長安南郊,舉行祭天大典。
程式很繁瑣,太常寺那邊又給李破弄了一套笨重的禮服,光鮮無比的走上了祭壇。
其間盛況那就不用提了,李破登基的時候與之根本無法相比。
大典開始之前,因為不禁圍觀的緣故,長安百姓幾乎傾城而動,長安城南的三個城門從早間開始,便被出城的百姓堵的水洩不通。
長安駐軍,無論是千牛備身府,還是左右屯衛都在傾盡全力維持秩序,一直到皇帝駕輦出城,局面才舒緩下來。
皇帝一行所到之處,長安百姓夾道而迎,萬歲之聲此起彼伏。
不管其他地方的百姓如何,反正長安的人們過了幾年安穩日子,對給予他們安定生活的皇帝是衷心的感激。
加上外間捷報頻傳,到了長安的幾乎都是各種各樣的好訊息,今年年初又成功舉辦了一場元夕燈會,讓長安百姓感受到了久違的快樂,可謂是民心已附。
其實從去年開始,長安的街頭巷尾間,對皇帝或者是朝臣的評價便已日趨正面,不再有人討論皇帝的出身,也不再有人拿李淵出來作為對比,更不會有人再談論哪哪又起了亂子,出去行走要當心。
長安的治安也一日好似一日,不論是關西貴族還是晉地人家都在梳理羽毛,當街橫行的紈絝子弟日漸稀少,不是被長安令衙的人捉了去,便是被親族關在家中教導。
普通百姓的日子眼瞅著便好過了起來,對於大唐這個新生政權的認同感便也一日勝似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