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他咄咄目光,司空雲卻走開了,走到一棵楊樹下,抬手用指腹輕輕摩挲著樹幹,白色樹皮上有一輪輪像是眼睛一樣的紋路。
「故事不應該是這樣的結局。」司空雲說,一隻手還扶著樹幹。
「你為什麼要握我的手。」
「我還拍你睡覺了呢。」
「是我拍你。」
司空雲倏地笑了,放下手,走近他,「那握下手又能怎樣?」
司空言垂眼,堅定的搖搖頭,「那不一樣。」抬眼,盯著司空雲,「之前都是在秀,雖然我不清楚你究竟想秀給誰看。可剛才在電影院裡…你是真的想握緊我的手,不是麼。」
「你呀,何時變得這麼敏感,從小到大,我們比這親密的時候不多了去。」
司空雲看著他,溫柔的笑道。
這笑容裡藏著幾多欲擒故縱,司空言是不會知曉的。事情似乎正朝著某個難以預料的方向發展。司空雲想著,再加些火候,再拍幾組親密無間的朋友圈,徹底粉碎白羽的幻想。可就在剛剛,不知是被電影打動了還是怎麼的,他突然對這人世升起一種深深的眷戀,想要緊緊抓住什麼。
愛的反義詞,不是背叛,而是遺忘。
如果從這個角度講,但他該是多麼深徹的愛著司空言。
這許多年,刻骨的恨,讓他一秒鐘也無法忘記。
現在恨溶解了,消逝了,本以為剩下一地空空如也。其實不然。
司空雲正待出神,忽然,整個人被猛然向後推去,猝不及防間後背重重撞在樹幹上,枝頭飄落下幾片樹葉,輕飄飄落在他的髮絲間。
他抬眼,正好對上另一雙深邃的眼眸,此刻,這雙瞳眸無比深沉,彷彿沉澱著最濃的夜色。
「為什麼。」
這三個字沉沉的從司空言薄唇間落下,世界在這一刻驀然岑寂無聲。他的手緊緊按住司空雲肩頭,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按進樹幹裡。
「呵。」
司空雲忽然垂眸一笑,長長眼睫落下一小片陰影。
似
乎在躲避著什麼,他沒有正視司空言的雙眼,目光落向腳邊的草地。
「你可以想象一下,但也只是想象。」他說。
按著他肩頭的手驀然鬆開了,司空言退後兩步,低低的說了句,對不起,然後側過身,點燃香菸,望著沙沙作響的楊樹林發呆。
「我究竟是哪裡不對,才讓你產生這種錯覺。」司空雲問,自嘲的一撩長髮,「是因為頭髮的緣故?」
司空言沒有回答,他使勁揉了下額角,似乎在為自己方才的行為懊惱。
或許他早該發現,他對哥哥的感情已經超越邊界,變得詭異而扭曲。
試問,這世上還有誰能令他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