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昂立在一片黑暗絕巔上的男人,卻一臉冰冷。
他又消失了,當他再次出現時,他的對面站著一位身披血發的老者。
老者負手而立,他離於尊的距離,並不太遙遠,而老者周身,卻沒有一絲威壓,老者一臉安詳的笑意,這與他身後的那縷血發,似乎沒有任何關聯。
老者更似是一棵佝僂的老柳,但他似乎並未在意自己的形象,他沒有去刻意隱瞞甚麼。
可當他輕輕地抬起眼瞼時,那一刻,自他雙目間,迸發出的厲光,似乎更勝於人間任何神兵利器,那是一種冰冷且孤傲的氣息,亦是一種難逢對手的落寞。
老者掃視著地面上的那群手握利劍的少年,而此時那群少年,仍舊跪伏在地,大喝道:“王......歡迎你回家!”
這一刻,老者輕輕地將手一攬,少年的身體,猶如一片片枯葉,被翻卷上了天空。
當他輕喝一聲:“釋!”
少年狠狠地墜落了下去,這一切,如此的簡單,卻令於尊長了見識。
被染成一片血紅的天空,變得很遼闊,而站在山巔上的男人,似乎並不在意少年的身死與否。
可當他的身畔,多出一片血窟時,少年的身體,竟在融化,他們華為了一團團血水,然後瘋狂地湧向那片血窟。
冷厲沒有任何表情,或者說,並不在意那些少年的生死,風愈來愈冷冽,天空變得愈來愈孤單。
一頭血發的老者,望著於尊,一臉溫和的笑意,道:“孩子!我是你的天泉爺爺!”
於尊愣了愣,難以置信地望著老者,聲音也漸漸變得顫抖了,“你說甚麼?你是我的天泉爺爺......你當真是我的天泉爺爺?”
天泉真人,輕輕地點了點頭,他輕輕地將手指在空冥之中一劃,故時的時光,猶如流質般,在眼前慢慢地釋放著。
於尊一臉呆滯地望著那片圖畫,此時的於尊,心底酸楚無比,他囁嚅道:“爺爺!天泉爺爺,你是來救尊兒的嗎?”
天泉真人哈哈一聲大笑,道:“不!我不是來救你的!我是來成全你的!”
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順著於尊的天靈蓋,靜靜地灌輸到他的體內,那種溫和且柔軟的氣息,令於尊心底生出一絲愉悅。
而天泉真人的手掌,則懸浮在於尊的天靈蓋上,那些氣,便是他灌輸到於尊體內的!
片刻後,天泉真人睜開了雙眼,道:“尊兒!現在你再次修煉那老頭子的武道試試?”
很顯然,天泉言中的老頭子,正是獨孤傲!
當於尊闔上了雙眼,屏氣凝神時,那本古籍——幻海術,開始在他的靈魂盡頭,瘋狂的翻卷著。
他的身體,在極速變幻著,此時的他可隨意念身幻萬物,他時而化作一隻蒼鷹,時而化作一條游魚,時而如龍,時而化為草芥,時而又變成高天閃的那輪燦陽。
這便是真正的幻術罷!以神幻萬物,只不過說到底,此術依舊是修煉精神的術法。
他無法更改客觀現實,也就意味著,他無法更改他固有的體貌。他可以將自己的魂境,提升到一種可怕的程度,而這一切,似乎皆是為了修煉符術所練。
實質上,在他第一次接觸幻術時,他便業已明白,符術是世間的稀奇之作,這世間縱有大能,可能將符術修煉到一種客觀程度的武者,卻少之又少。
如今,他既已入境,那麼,今後他的路,也會愈來愈坦途,愈來愈寬廣。
當他再次睜開雙眼時,男人靜靜地立在他的身前,他的眼中,有一片邪氣的笑意。
而此時,天泉卻業已不在此境,男人舔了舔蒼白的唇齒,“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