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尊嘆了口氣,幽幽道:“前輩有所不知,那少年身上非但揹負著一人性命,我之前所入那五行靈棋,卻也遇見了她,只不過她乃是陳放我仲夏妹妹的身體所至”
“現如今那五行靈棋已毀,我仲夏妹妹的身體業已無了存放之所,因而如今的她,怕是有些躁狂,如此情景下,即便與之交戰,吃虧的也是我等!”
於尊繼而又道:“只是不知,明王陛下為何要通緝一位少年呢?”
明王嘆了口氣,幽幽道:“你可不知那位少年的厲害,他乃是以天地靈華所鑄其身,以天地朝露以孕其魂,卻也是傳言中所指的上人!”
“只是這少年,心思卻不太純粹,較之同齡少年太過桀驁,不僅身上負有多人命案,卻也是無惡不作的孽種!”
“便是養育她的養父母,卻也未在他手下脫逃下來,在其十歲那年,他手刃其父,繼而又生煎其母,其惡行累累,卻非人間孩兒所為之事,因而我霧國自要替天下除一大害,便出現了之前的一幕!”
於尊點了點頭,鋥亮的眸子裡,不覺間多了些猩紅的血絲,他幽遠的眼神裡,漸閃過一分厲色。
握著刀柄的手指,亦變得蒼白了些,他望著明王,道:“可知寒殿下,安好否?”
明王哀嘆了口氣,道:“這你還用得著問嗎?”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看來這位寒殿下卻也是位痴情之人吶!”
明王眼神炯厲的望著於尊,心底不免多了些欽佩,忖道:“這小兒倒也能拿得起放得下!”
然而,他卻從未聞過,於尊每日每夜的苦想哀思,此刻的他,只不過是將自己掩藏在一個罐子裡,自己撥出去的空氣,再次喘息入肺中,自己心底的味道,自己知曉。
“小兒,何不去我的宮殿歇息一番?”明王炯炯的望著於尊,倒令於尊不好意思了。
於尊望向身後的人兒,道:“明王陛下既邀請我等了,我等去明王宮殿相看一番如何?”
鍾爻等人點了點頭,道:“自是可矣!”
這時,明王才注意到一直站在一旁的蘇素和獨孤銀澈,道:“你可是澈池國的太子?”
獨孤銀澈搖著紙扇,笑道:“陛下好眼力!”
明王笑道:“卻也聞得,爾等的大名,畢竟江湖就在我等的耳邊!”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既是熟人,那便免去了不必要的麻煩!我等速速去罷!”
明王點了點頭,道:“如此時刻,倒還趕得上晚宴!寡人聞於少俠身旁多有通曉音律之人,卻也懇請爾等,能為我兒演奏一番,以除心中之害!”
於尊點了點頭,道:“這要求不過分,自是可矣!”
再見寒旭烈時,這位聞名天下的俊傑,此刻卻是一副萎蔫之態,他手裡握著一把長劍,垂著手臂,眼神中毫無神采,他一劍劈在了一方石桌上,那石桌砰的一聲化為了齏粉,他揮起長劍飛上殿闕,那一劍劈下,一棟好端端的宮殿竟也被劈成了碎屑。
於尊望著他此般模樣,心底不覺間多了一絲哀意,想念著那位可愛真純的妹妹,他的心便猶如針扎一般。
怎會到了如此田地?那位可愛的閔公主,此時躺在殿闕中的一方木床上,闔著眼眸,似不想再入這人世一般,不禁讓人心生出一分悲意。
寒旭烈雙眼無神,右手擎劍,左手握著一瓶酒,他放肆的大笑著,道:“教我人間無模樣,我教人間無蒼天!”
他忽的飛躍上蒼穹,他竟射日而去,那天地忽的一片陰暗,他手中的長劍,竟卷著一片烏壓壓的黑雲,向那輪熾日包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