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古代的烈酒,太粗製濫造了。
“去拿個大口的銅壺跟小杯子來吧,銅壺要有蓋兒的。”
宮女拿來東西,見溫竹君將小杯子用線纏著,掛在銅壺蓋子下,又將酒全都倒在了銅壺裡,好奇道:“夫人,您這是做什麼呢?”
溫竹君朝她眨眨眼,“秘密。”
這樣蒸煮出來的酒其實度數也不算高,但也比直接用好多了,溫竹君每接滿一個小杯子,就倒在棉巾子上給燒得滾燙的霍雲霄擦拭,還得小心避開傷口。
這次霍雲霄不知道經歷了什麼,顯然是劇烈的打鬥,肯定九死一生吧?
唉,這兩個瘋子。
溫竹君本來想叫宮女擦拭,但想了想,還是自己親自動手了。
“你小子,我爸媽我娘都沒享受過呢,你倒是享受上了,看在以前你對我不錯,還長了一副好身材的份上,我才屈尊做這些事兒的,擱以前,你看我搭不搭理你……”
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用,溫竹君也只能在遵醫囑的情況下,盡量回想基本常識。
可能是真的有用,也可能是她擦得太重,又許是碰到了傷口,霍雲霄忽然沙啞著嗓子喊了一句——
“阿竹。”
已是夜深的時候,殿內的燭火都熄滅了不少,這一聲清晰地喊叫,嚇得溫竹君手裡的棉巾子都掉了。
“霍雲霄?霍雲霄?”她忍不住湊到霍雲霄的耳邊,大喊起來,“霍雲霄,你醒醒……”
古代又沒有葡萄糖,這樣熬下去,霍雲霄就是鐵打的也熬不住,必須醒來進食。
這動靜直接把側殿的太醫給驚醒了,“夫人,怎麼了?侯爺醒了嗎?”
溫竹君有些不好意思,“鐘太醫,沒醒呢,就是剛剛又喊了我一聲。”
鐘太醫一邊披外套,一邊坐在了燎爐旁烘烤,“侯爺都喊了你兩天,今兒大概是真沒力氣了,就喊了這麼一句。”
他看到溫竹君從銅壺裡拎出個小杯子,笑道:“夫人,你這是做什麼呢?”
溫竹君想了想,幹脆新找了個茶杯,倒了一點進去,“喏,您嘗嘗。”
鐘太醫本來不想喝的,但看著杯子裡的酒熱氣嫋嫋,剛從暖乎乎的被窩裡出來,他還真有點冷。
“嗯?好喝……”
溫竹君則是盡職盡責的扮好侯夫人,賣力的幫霍雲霄擦拭,又倒了一杯熱水,用帕子沾了,一點點的幫他潤唇。
鐘太醫瞧著,不由笑道:“夫人與侯爺當真伉儷情深。”
溫竹君笑了笑,沒說話。
直弄到淩晨,溫竹君才終於扛不住,趴下睡著了,但睡得一直不踏實,噩夢連連的,總是聽到霍雲霄在喊她——
“阿竹,阿竹……”
溫竹君感覺有人在拍她,猛地驚醒,居然真的聽到有人在叫她,聲音嘶啞無比,像是拉鋸般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