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西厥這趟,總要有人去。不過,不是勸說,而是警告。警告西厥可汗若再供應北烈糧草,便會面臨我大江的軍事報複,不過他們不會就此罷手轉而支援我們,所以此行目的不在於讓西厥更換陣營,而是為我國後續行動製造輿論優勢。”劉錦說著看向隋忠,繼續道,“隋忠,便由你擔任使者,帶人前去。其餘相府親衛隨行,埋伏於運糧必經路段。”
“是。”隋忠遲疑片刻,“陛下,此番只有不足十萬親衛隨行,是否過於冒險?”
楊騁拿起黑旗放在軍事沙盤上,道:“伏擊的第一要義是隱藏身形,十萬,多了些,這兒可藏不住那麼多人。”
宋修遠闔眼再抬,心中便已明晰,“那便分散,組成突襲小組,煩請親衛們偽裝成北烈牧民,沿運糧路線秘密潛行。隋先生不必擔憂,西厥既選擇暗中幫助,便不會明面上為難您,您必然會安全返回,陛下此舉也定有他的道理,總不至於讓你們白白送了性命。”
隋忠垂眼,低聲應下。
偏將問:“陛下,將軍,派隋先生入西厥直言警告,豈不太過打草驚蛇?也許會影響突襲任務,末將認為沒有這個必要。”
“各位將軍,西厥曾遣使入京,與陛下商討共伐北烈,現下卻做出這等背信棄義之事,想來早有預謀,哪怕隋先生不去這一趟,他們也不會鬆懈警惕,不若就此搶佔輿論先機。”吳玉笑眯眯開口,替劉錦解釋道。
“公公說的是。”
見無人再質疑,劉錦示意宋修遠接著說。
“邊境一向設有瞭望哨和烽火臺,楊將軍也安排了經驗豐富的斥候日夜值守,密切監視北烈動向,可草民仍覺不夠。”宋修遠微嘆,“我軍太過被動。”
劉錦眸色深沉,眼前人一語中的,道出他的憂慮。
前幾次交鋒北烈並未展示出自己的軍事實力,他們摸不清,便難以給出針對性的對戰策略。
“草民認為可令文二院與探騎校尉合作,組建起一支專業的情報隊伍,深入北烈境內,尤其是草原與雪山交界,收集北烈軍隊部署、兵力規模、糧草儲備等詳細情報。”
楊騁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補充道:“北烈的霜仞雪山是探查的重中之重,此山矗立在戰略要沖,主峰直插雲霄,若敵軍從山頂俯瞰,方圓百裡盡收眼底,我方動向無處遁形。更何況,雪山山腹中有多處天然洞穴,可藏兵屯糧,若要贏得此戰,必須拿下它。”
“若拿下霜仞雪山,便可將北烈鐵騎逼至山腳,再以雪崩助之,就地掩埋。”劉錦望著軍事沙盤,右手撫上腰間短刀,拇指摩梭刀柄紋路。
宋修遠唇角微揚,“陛下聖明。”
楊騁皺眉問:“可這霜仞雪山已逾十數載未逢雪崩,如何令其適時而至?莫非……”他看向劉錦,兩人眼神交彙後便心領神會,笑道,“陛下聖明。”
劉錦道:“探騎校尉何在?”
牧昭抱拳應聲,劉錦看他一眼,接著說:“你暗中聯絡北烈保皇官員以及反對戰爭的部落首領,給予他們一定的利益承諾,貿易特權也好,土地封賞也罷,讓他們在北烈國內製造混亂,破壞其戰略部署。”
“末將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