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問的,自有人替他說。
“人看過了,那我們去下一間。”裴玄寂對李甫閣的質問避而不談,他握住劉錦的手腕往更裡面的牢房走去。
“陛下陛下!”任渙飛撲上前,眼含熱淚。
劉錦開口安撫幾句,便被裴玄寂拽了出去。外面陽光刺目,他眯了眯眼,思緒紛雜卻什麼也不問。
“他二人算得上是個人才,我便留了他們一命,沒準兒以後能用上。”裴玄寂說完便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隨你。”劉錦淡淡開口,“任渙不是朕的人。”
“但現在是了,只有你能救他。”
劉錦笑了,他拉住裴玄寂的手與之十指相扣,微微仰頭在他耳邊開口,帶著絲誘引:“昨夜你說沒玩盡興,不如現在回去繼續?”
裴玄寂輕笑一聲,“帝王真心果然輕信不得。”
劉錦身子一僵。
“與我虛與委蛇了這麼些日子,沒把自己惡心吐啊?”
劉錦站直身體,摩挲著手中的琉璃珠子,一言不發。
裴玄寂的眼神掃向周圍看熱鬧的鑾衛院成員,那些人便一鬨而散,不敢再留於此地。他松開兩人交疊的手,劉錦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那日在牢裡朕說的話都是真心的。”
這份情誼裴玄寂懷疑過審視過,可就是從未相信過,他總覺得劉錦只是為了爭權才出此計策的。
而劉錦呢,他心中雖有滾燙愛意,卻也被裴玄寂幾次三番的行為深深刺痛,於是放任自己跟裴玄寂在泥淖中翻滾撕扯,惡心對方也惡心自己。
他二人似乎陷入了絕境。
隋忠疾步走來,行完禮後對裴玄寂說:“主人,宮裡出事了。”
林妃林綰住的長樂宮被人故意放火焚燒,縱火之人咬死是魏皇後指使,劉錦冷眼瞧著看熱鬧的宮人們,下令暫時關了魏皇後禁足,待事件徹查後再行定奪。誰知縱火宮婢早已備好了毒藥自裁,林綰瞧著地上口吐鮮血之人,柔聲道:“陛下,還請借一步說話。”
劉錦點點頭,“隨朕回承乾宮吧。”
林綰是他夫子的女兒,兩人勝似姊弟。
回了承乾宮劉錦吩咐下人呈上了林綰最愛的茶和茶點,林綰並未落座,她跪下朝劉錦行了大禮,“陛下,看在你我朋友一場,還請允我此時出宮。”
劉錦把她扶起,“夫子臨終前託朕照顧好你,朕本想封你做郡主,可太後卻強行將你納入宮中,你我雖無夫妻之實卻是朕對不住你。事到如今,若你以棄妃身份出宮,必然少不了閑言碎語。”
“陛下不必自責,當初太後弄權垂簾聽政,妾不願見你一人孤苦,便聽從她的話入宮,妾是自願的。”
自願?這話說說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