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醒點點頭,“沒錯,即使證據確鑿也治不了逸興王的罪,他最多隻得個‘縱容罪’,真正害死越氏的,是陳家。”
“那就滅了陳家!為越將軍與越氏報仇!”洛期歸用扇柄敲了下桌子,憤慨非常。
高醒深深看了他一眼。
此時婢僕將茶奉上,裴玄寂道:“你與越氏是什麼關系?”
高醒神情不變,“並無關系。”
“我記得,你參軍後第一場仗便是與西厥,不僅收複了越將軍所失的三座城池,還拿了西厥六座,一戰成名。”
“裴大人的記性著實令人傾佩。我出身寒門,自幼聽越將軍事跡長大,對他十分敬仰,所以第一仗便選擇了西厥。越氏滿門忠骨,越家兒郎個個戰死沙場,卻因得罪了奸佞小人滿門被屠,陳氏如此惡劣行徑,裴大人您還要保其長子入朝為官。”高醒笑容微嘲。
裴玄寂沒有解釋,反而說:“路過永州時看看函峪關的防禦做的如何,回來寫份奏摺。”
說完這句話便離開了。
洛期歸拍拍高醒肩膀,寬慰道:“你別看他像是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但以我對他的瞭解,他會去查的。”
“除了我,知曉此事的人都被滅了口,他查不到的。”高醒起身。
洛期歸跟上他,“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高醒沒回答他,不動聲響轉移了話題:“看你剛才那麼氣憤,怎麼,你也很敬仰越將軍?”
洛期歸神色一滯,“我之前也想過參軍,所以很仰慕五大將。”他甩開摺扇,恢複了浪蕩公子哥兒的模樣,繼續道,“加上你,算六大將。”
高醒沒想到這紈絝公子竟有如此志向,“別恭維我。既有此抱負,那為何不試試呢?”
“我家百年基業還得靠我呢。”洛期歸雲淡風輕道,“話說你要昱州輿圖作甚?”
“我要去昱州剿匪。”
洛期歸心生豔羨,兩人並排走著,他突然開口:“要不你教我學武吧,這樣我翻牆也方便。你也瞧見了我爹為了把我鎖在家裡把牆越壘越高。”
高醒見他雙眼放光,實在不忍心拒絕,只得勉強點了點頭。
“多謝兄弟!以後你就是我親兄弟!”洛期歸抱拳,“走兄弟,我請你去吃飯。”
高醒不太習慣他這勾肩搭背的動作,默不作聲地避開了。而洛期歸絲毫沒發現,他為高醒斟了杯酒,兩人碰杯對飲。
這三日洛期歸緊緊跟在高醒身後,除了沐浴與休息,兩人片刻不離。高醒出城那天,洛期歸騎馬相送,他回來時碰見了裴玄寂。
“會騎馬了?”
“那是。”洛期歸有些得意洋洋,他拽著韁繩看向馬車裡的裴玄寂,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我們洛家好像真的要絕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