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門前無人,蕭雲彰方從假山石後走出,蕭乾不解問:“爺為何要避讓?”
蕭雲彰道:“免得無事生非。”
蕭乾撓撓頭,兩人一前一後,過了踩春橋,轎子已備好,忽見蕭貴喘籲籲追來問:“爺這是哪裡去?”
蕭雲彰說:“去個好去處,你來不來?”
蕭貴說道:“爺去哪裡,小的自然要隨。”
蕭雲彰冷笑,一撩袍子入轎,蕭乾朝轎夫道:“去怡花院。”轎夫得令,抬轎杆上肩,搖搖晃晃往府門外走,蕭乾蕭貴在後跟著。
蕭貴低問:“正月元旦,不該訪親拜友去,怎倒往勾欄鑽,還白日裡?”
蕭乾道:“晚間有晚間的美處,白日有白日的樂子。”
蕭貴嘆道:“你們過得倒滋潤。”
蕭乾問:“你跟大爺不曾去過?”
蕭貴道:“大老爺從不涉獵。律法有規,妓院只開放商賈和市井,官吏禁止嫖宿娼妓,違者六十廷杖。”
蕭乾笑道:“今兒讓你長長見識。”這邊暫不表。
林嬋進到院子,有兩婆子正在掃雪,一個近前稟道:“管事送來火炭,足有五袋,置在耳房。”
林嬋點頭,掀簾入房,火盆燒得旺,暖若初春。她脫掉鬥篷,小眉接過掛了,劉媽斟來熱茶,林嬋問:“媽媽最懂規矩的人,明知男女大防,為何還要相邀旻少爺進房?”
劉媽回道:“我為小姐心急火燎。”
林嬋嘲問:“哦?你也病了?”
劉媽道:“小姐還有閑心說笑!”
林嬋問:“那要我怎麼想?”
劉媽道:“昨日抵達蕭府門前,等足半個時辰,才來婆子引我們進去。”
林嬋道:“婆子說了,年除之日,宗祠請神祭祖,騰不出身,倒也可諒。”
劉媽道:“蕭府高門大戶,卻讓我們住這等寒酸地兒。”
林嬋道:“這本就是客院,我們來者為客,說得過去。”
劉媽又道:“老太太,大夫人,從昨日和家宴,到今兒花廳聽戲,絕口不提小姐婚配之事。”
林嬋淡道:“未出年節,提也無用,急甚麼!”
劉媽道:“那昨夜火炭呢?若不是惠春相助,我們早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