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色陰霾、時辰將晚,一切收拾妥當,老馬拖著新出爐的“雪橇”,蹣跚的被秦逸拖出羊馬牆。
風雪又大了幾分,披著蓑衣的孫仲勇坐在車轅上,帳篷布把棉被、糧袋、乾草袋鹹菜罈子等,包的嚴實綁緊,正好後背倚著。
和尚有些茫然失措,今天這一切發生的讓他猝不及防。
早上還好好的,先是老哥差點被打死,然後醒過來就突然暴起殺了四人,傍晚還要離開黑山墩。
他忍不住頻頻回頭,眺望不顧風雪一直站在墩頂,淚流滿面、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好友倪叔健。
秦逸徒步趕著雪橇,脖頸圍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
連跟和尚打趣的聲音都悶悶的。
“和尚別哭鼻子啊,眼淚會凍住的!”
“俺才不會!善那個哉滴!”
隨著道路變通暢,老馬適應了拖著雪橇在雪地滑行,步伐漸漸加快起來。
秦逸按著車轅瀟灑上車,和孫仲勇並排擠在一起。
“啪!”
一聲清脆的響鞭聲在老馬頭頂炸響。
秦逸偷偷練了幾十下,到現在才抽出一次響鞭,心頭那是相當得意。
遼南惟餘莽莽的曠野中,雪舞銀蛇、原馳蠟象。
“……黃風嶺、八百里,到處耗子扛著狙……”
荒腔走調、絕對不屬於本時空的小曲,若隱若現、漸不可聞。
簡陋的馬拉雪橇,在雪野中拉出兩道深深的車轍,一路向北而去。
時間不長,紛舞的雪花就掩蓋了一切痕跡……
……
半個月後,離黑山墩以北百六十里外。
一片瓦礫的復州廢城西北三十里,靠近海邊的駱駝山中。
“噢噢噢……”
一道風馳電閃的高大身影,弓著腰順著山坡在雪原上急速向下飛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