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人的閒釣,根本用不著多少。
反倒是木桶,單單沿河岸的幾畝方田走過來,鱔魚就裝滿一個大桶,龍蝦兩個,隱隱有些不夠用的態勢。
梁渠突然理解徐嶽龍的簡單快樂。
縱使有水脈感知,哪裡有鱔魚,龍蝦,知道的一清二楚,控個水就能抓出來,但真沒有自己親手垂釣來得有趣。
洞裡有沒有,咬鉤牢不牢,到底有多大……凡此種種,帶來的興奮感不亞於“賭博”。
貴為武聖親孫,溫石韻從未體驗過此等鄉野樂趣,光著腳滿地跑。
倘若草叢裡驚現水蛇,更是緊張刺激。
“師父,快來……”
“小心摔!”
良辰易徂,日光漸斜。
夕陽透過一層薄雲照了下來,光色有些暗淡。
肥鯰魚甩尾下潛,露出橙亮的脊背。
獺獺開臂彎裡各拎一隻大桶,邁著步子屁顛屁顛跟在“泥娃娃”溫石韻身後,阿威趴伏頭頂,時刻警惕水蛇出沒。
嘩啦~
龍女褲腿挽到膝蓋,坐到田埂邊,小腿攪動水浪,黑黝的淤泥薄霧般濛濛飄散,像是玉匠用砂紙打磨掉了黑色石皮,露出裡面的白脂軟玉。
濯洗乾淨。
龍娥英手拎鞋襪,穿上備用木屐。
龍瑤,龍璃踮起腳尖,向禾苗間的長老揮手。
“走了!石頭!”
梁渠招呼。
半陷稻田的溫石韻艱難跨步,烏龍咬著衣角,幫忙拖扯上岸。
泥漿漸幹。
水影波光不見,人,獺沐浴橙光,黑犬站立田埂,甩尾眺望。
滿載而歸。
“你小子,挺有閒情逸致啊。”
“舅爺!”
梁渠放下釣竿,抬頭見蘇龜山躺靠在二樓陽臺看書,知曉這是來吃晚飯的,多半從哪聽到今天吃鱔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