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礙事。”楊許擺擺手,“外祖父最煩這些,以前辦差,每個品級的官員標準全不相同,差錯一步,皆要掉腦袋,年齡一大,從朝中致仕後,愈發隨心所欲,誰和他提禮儀,規矩,他要拉著對方耳朵往裡面吐唾沫。”
眾人稍稍放心。
不愛講規矩。
那感情好。
馬車隊走出十幾裡,矮山綿延,比之翁家大院只大不小的建築群浮現眼前。
“許家有臻象宗師,較少露面,許大人屬於明面上輩分,資歷最大的幾位老人,有親兄弟姊妹一十二人,如今還活著的一半不到。
各種堂兄弟,表兄弟更多,加上後代,後代的後代,數百人不止,咱們沒必要去記,遇到人,你們就跟在大師兄後面行禮。”
俞墩囑咐兩句。
此時許氏已經下了馬車,教門房稟報。
“您是……許大小姐?”
門房頗為年輕,二十餘歲上下,聽聞許氏是許容光的女兒,不禁狐疑。
許容光年近九十,有且僅有兩個女兒,至少五十往上。
對不上啊!
許氏無奈:“崔叔在嗎?”
“夫人稍等。”
見來者對許家如數家珍,門房不笨,趕緊去喊人。
沒一會。
頭髮鬍子花白的老頭拄著柺杖出來,見到許氏直愣原地,拋開柺杖,兩隻手掌使勁揉眼,再看楊東雄,遲疑道。
“你是……楊姑爺的女兒?你娘呢?”
“崔叔!就是我呀!”許氏眉眼彎彎,“小時候我和嫻靜總是從學堂偷跑出去玩,您從不捨得向我爹告密,還記得嗎?”
“真是大小姐?”崔老頭鬍子輕顫,反覆對比,險些墜下淚來,嘴裡喃喃碎念,“前些年見過的,明明見過的,怎麼,怎麼,變了,變太多了,我都不敢認,心想怎麼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不好嗎?”
“好好好!快進來,快進來。”崔老頭忙側開身子,順手抽了一柺杖年輕人,“快去稟報許老爺!”
“哪個許老爺?”
崔老頭險些閉氣。
門房反應過來:“我去我去!”
許氏上前拍拍崔老頭的背,莫名好笑:“那是您孫子?瞧著有幾分像。”
“上次你來是我兒子看門,去年不小心摔斷腿,瘸了,就換成我孫子,長得是像,腦袋瓜子一點不如,榆木疙瘩,差遠了,快進來吧,我給你們領路。”崔老頭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