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矜微微皺眉。
仰頭喊了王予安過來吃地瓜,將王賢煮的地瓜端出來擱在桌上。
咬了一口,又問道:“你削了這一地的竹箭,就能救李大路?”
“不能。”
王賢聽著王予安出了門,往這邊走來,卻依舊沒有停下來。
只是淡淡地說道:“我削竹箭只是想著,倘若李大路醒不來,我就替他報仇。”
他這句話說得很輕,走在院子外面的王予安沒有聽到,他正在推門。
子矜卻嚇得花容失色,差一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嚇得她凝聲問道:“你要找崑崙劍宗的麻煩。”
“是的。”王賢回道:“既然他們敢在書院殺人放火,就要做好被人尋仇,甚至砍頭的準備。”
於是,子矜知道了王賢的決心。
於是,她決定不再勸他放下。
因為她也很討厭那些傢伙,竟然跑來書院殺人放火,只是因為算卦的李大路說了實話。
她也知道,不可能每個人算的卦都是上上籤,否則要道士做什麼?
王予安不知道兩人的心思,既然王賢不讓他管。
既然先生不許他管,既然他管不了,他就只能去做一個好學生。
看著王賢手裡,腳下的竹箭。
王予安絲毫不感覺到意外,他甚至以為王賢這是在賭氣。
將心裡鬱悶不甘之意,要透過手裡的小刀,在竹箭上發洩出來。
吃完地瓜,兩人出了院子,往山下而去。
走得遠了,子矜又說了一句:“王賢,中午等著我跟公子回來。”
王賢下意識地嗯了一聲。
眼睛卻盯著手裡的竹箭,恍若看到了道觀前的漫天大雪,想起那一日,來自百花谷的兩個女人。
百花婆婆在跟師父拼命之下,自己無意中在雪地裡留下的平安符。
一時間,不由心裡惘然一片。
感知天地,先生這是要他感知天意。
只不過,他從先生的眼睛裡感覺到了天意如鐵。
否則先生也不會問他天之道,聖人之道的那番話了。
在天書裡的三千石階上,他能感受到風中最細微的變化,甚至因此領悟了那一絲不可琢磨的時間之力,空間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