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兒。”
賈詡拋掉剛剛的念頭,轉而繼續道。“你可知為父適才在宴席如此說的用意何在?”
“還請父親指教。”賈穆拱手道。
“李子坤給我的目標乃是將二十萬流民分入除了吳郡的揚州五郡,也便是每一郡約莫四萬人,不過這二十萬人之中沒有青壯男性,其中婦孺孩童佔了約九成,剩下的一成則是年紀偏大的老人。”
對於這些資訊,賈詡可謂是瞭如指掌。
儘管流民們還沒有全部匯聚到吳郡,但是從流民營之中篩選所剩下的流民比例,賈詡只需稍微調查一下,也便大致清楚最終那需要流入其他揚州五郡的流民成份了。
“那為何明明只需接納四萬流民,父親要說是十三萬?且那陸康過去所作所為亦多有君子之風,忠君愛國,對百姓亦多有仁政,倘若是能力範疇之內的四萬流民,陸康料想不會推脫。”
賈穆這倒是有些迷糊了,這個數字的差距之人可謂是天差地別了。
陸康其人不說治政能力有多高,但在當地的官聲也算是不錯了,可安置十三萬流民確實遠遠超出了廬江郡的承受能力。
並非是每一個郡都能有著子坤先生那般經天緯地的郡丞,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讓吳郡產生翻天覆地的巨大變化。
“為父自然知道陸康對於安置四萬流民不會太過於抗拒,那其餘郡呢?九江、丹陽、會稽、豫章四郡呢?”
賈詡反問的這一句,讓賈穆陷入了深思之中。
各郡的形勢不同,各個郡守的想法也大為不同。
僅憑朝廷的一張政令,便可以讓各地郡守完全遵從的話,那麼大漢也不會走到如今搖搖欲墜的地步。
儘管如今大漢各地依然遵循朝廷政令乃是大義,但是落實到地方上具體執行多少,往往朝廷也是無力查證。
更何況,上上下下這種事情,素來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兒,還是不明父親宣稱各郡皆須安置十三萬流民的用意何在。”賈穆拱手道。
賈詡沉吟了一下,問道。“倘若穆兒乃是廬江郡郡守面臨眼下這種狀況,該如何是好?”
賈穆思索了一陣,有些無奈地說道。
“無計可施。”
沒錯,這便是陸康的處境!
君子可欺之以方。
陸康本就是忠君愛國之人,再兼之族人俱在吳郡之內,救濟流民也是仁德之舉,於公於私陸康都沒有能夠拒絕的藉口。
然而,現實陸康卻又深知廬江無力承擔如此多的流民。
這樣一來,陸康自然便是無計可施。
“那倘若陸康知道了一個可以將安排到廬江郡的流民數量從十三萬降至四萬的法子,他又該會如何抉擇?”賈詡再問。
“那自然是牢牢握住!”
賈穆本能地道了一句,驟然間卻是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