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該死,雒陽朝廷初立,竟然害得我沒派人進貢前去祝賀,連珍藏多年的蒲陶酒,這種中原罕見之物也沒派上用場,否則必會得天子所愛。
張恭想到自己此時的太守之職,是敦煌各豪族推舉,不僅違反了漢律,亦沒得到朝廷的允許。
不想辦法立功贖罪,待漢使趕來河西就難辦了。
“不知天子為哪家宗室,只知天子曾為漢王,得天下勸進……”
鬍鬚濃密粗硬的武官,回憶了片刻,拱手說道。
沒辦法,這都不知道是經過多少人傳播的訊息了,從敦煌縣到雒陽城,五千五百里之遙,還是取直線而量,若算上實際的繞路,那就更遠了。
要不是臨近的西域兩國聞風而動,準備安排大臣使團,又欲遣公主過河西走廊,他們都不一定能得知如此重要的事。
“鮮卑人的口風真緊,虧得敦煌還與其購買馬匹,連這種事竟也隱瞞,胡人果然始終無信義。”
張恭不由在心中感慨道。
他看到帛書裡面寫著:鄯善國與車師前部國兩國將遣珂寒公主,以及大臣阿賴那氏代表兩國國王覲見天子,好再為大漢屬國,日後必連年進貢不斷。
請求敦煌出兵護送使團,能安然渡過賊寇甚多的各地,諸國國王定將感激不盡。
當看到使團內還有僧侶之名,這些佛教人士恐怕打算帶著西域佛經進漢家,欲將小乘佛教再度傳入雒陽罷。
“不知京都的白馬寺有無重建,朝堂百官還會青睞天竺佛陀嗎?”
張恭舉目望朝東邊,彷彿想透過群山峻嶺,一眼過覽雒陽。
可惜映入眼簾的只有漫天黃沙,大風嗚咽地刮過細沙,天地廣大,想遙望富饒的中原何其難。
“只望天子有通西域之心,遣漢軍討平雍、涼的羌胡之患,使馬車、駱駝再度來往絡繹不絕,彰漢家之盛罷。”
張恭回過神把西域國王寫的帛書,摺好塞入袖中,有些感激書信來得及時,讓他能下定決心聯合當地豪族攻下酒泉郡,醃製郭汜的頭顱,送到雒陽作為朝拜天子的貢禮。
唯一叫人棘手的事,就是如何安然無恙的將陳留王與王后兩人一起平安救出來。
既有天子繼承宗廟,為展現仁厚之心,陛下定會寬待劉協,不能讓他受到絲毫的差錯。
所以各家豪族不僅要立功,還要將功勞立得漂亮,使百官無可指摘……
“左右主記,立即撰寫書信送至敦煌各氏大族,邀約來此議殊勳異績!”
張恭眼睛微眯,鏗鏘有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