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執第二天收到了一份快遞,那三封信遲到了一年才回到了江執手裡。
他拆開快遞盒,手拿起信封,看清信封外的江執收,手就顫抖起來。
江執把煙掐滅,信封拿在手裡,深吸一口氣後靠在沙發上蹙眉閱讀著信的內容。
“致江執
見字如面。
我看新聞裡那裡被警察查到關閉了,你出來了吧。你過得不好,我很擔心你,你很想你。
這張照片是我找到照相的老闆,修復後的清晰圖。
江執,對不起,我每天都在做噩夢,都怪我沒攔住他們,要是我能擋在車前面,他們肯定不敢從我身體上壓過去。”
......
淚模糊眼眶,江執太陽穴旁的青筋鼓起,鼻尖也染著紅色,整個人垂著頭,心被字跡扭曲拉扯著,酸澀苦味堵在胸口。
中間的話,江執不敢再看,信的最後一句撕裂他的心。
“江執,如果你看到這封信,請一定要給我回復,讓我知道你現在安全。”
江執被拉到特訓學校的日子,暗無天光,唯一讓他活下去的理由,好像只有她。
一開始他還掙扎,特訓學校的畜生見他抗打,有傲氣,死活不服,就把他扒光衣服,扔到禁閉室關了七天。
他們每天只給他一碗餿飯,一桶髒水讓他喝,吃喝拉撒全在一間沒有窗戶的小房間裡。
那時候是酷暑天,屋裡悶熱潮溼,蚊蟲叮咬著他,夜不能寐。他五天瘦了十五斤,虛弱的要昏倒,頭劇烈的疼痛,身體上有蚊蟲爬。他幾乎絕望,一頭撞在牆上,想著死在這算了。
血淚模糊著眼,外面的人好像習慣了這樣的場面,幾個人把他拖到醫務室搶救。
冰冷的機械聲貫穿全身,他半夢半醒地躺在冰冷的臺子上,幾乎要永遠睡過去。
江執覺得自己累了。
他十二歲跟著江安來到隴縣,江國立不喜歡他經常打罵他,他不明白為什麼江安從來不會護著他。
他身上經常有淤青,江安也從來不過問,只是稍微數落江國立幾句。小小的江執經常一個人窩在牆角抱著一小碗剩飯邊哭邊趕緊吃。
後來江國立也經常挑江安的毛病。
13,14歲的記憶裡全是江國立喝醉了酒,故意藉著酒勁惡狠狠地打江安。江執看見江安被死死掐住脖子按在地上,他上去救她,被江國立兩腳踹開。他太小了力量太弱,根本攔不住江國立。
從那天開始,江執開始鍛鍊,街上的人見到他也總是冷嘲熱諷,那些看似純良小孩一個個說著最惡毒的話,罵他是雜種,說江安出軌。
他跟他們拼了命的打,打到他們閉嘴。家長找上門來,多數時候都見不到江國立的身影,如果江國立在家就會再暴打他一頓。他打架打得越來越多,性子也越來冷漠,戾氣十足,街上的人都避之不及。
15歲的時候,江安給他做了一頓好吃的,有糖醋魚,紅燒排骨,清炒時蔬,他高興地吃著,沒察覺到江安眼裡的不捨跟傷心。江安叮囑他要好好上學,只會打打殺殺根本保護不了自己,要靠知識,考出去,他連聲答應,還沒放在心上。
後來在學校,老師突然在籃球場上喊他,面露難色地讓他趕緊回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