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元坐在那裡,緊張地搓著手,看著她身下的褲子有些濕的痕跡,僅管不明白太多,卻越來越擔心。
“她真的沒事嗎?她會不會有事?她會不會有事?”位元著急地一連問了三句。
封德看他一眼,沒有回答,只是教時小念深呼吸。
驀地,封德的手臂上多了一隻手。
時小念用力地握住他,臉上全是冷汗,眼神有些飄虛,唇顫慄著道,“義父,一定要救我寶寶,一定要活著。”
再好的醫生也不敢百分百保證早產生下的孩子能健健康康地活下來。
看著時小念拼命強忍痛苦的樣子,不捨得把話說絕了,他拍拍她的手,“你不要擔心,義父會拼了命的。”
“要一定。”
時小念咬著牙說道,車子又顛了一下,她整個人頓時像在海洋裡翻騰一樣,她拼死想往上游,但一個大浪拍過來,讓她不停地在海水裡沉浮。
海水卷著她的身體,並不溫柔,全是疼痛。
她身體沒有一個地方是完好的,除了疼還是疼。
“喝點水,來,保持清醒。”封德看她眼神越來越飄,連忙開啟一瓶水遞給她,“一定要保持清醒。”
“好。”
時小念接過水瓶,車子在不夠平整的路上往前行駛,她忍著痛喝水,水沒喝上幾口,卻小半瓶灑到身上。
她痛到手都抓不穩水瓶。
“沒事沒事,很快我們就到了。”封德安慰著她道,“其實沒什麼,早產和足月生產也沒什麼差別,只要生下來就好了,孩子放進保溫箱能活的,一定能活的,別怕別怕。”
聽到這話,時小念的臉色稍微好了一些,更加努力地忍住疼痛,發根已經全濕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時小念已經痛到感覺不到自己的雙腿存在,車子終於停了下來。
封德和位元接連下車,時小念手按著座位要下去,人虛到根本站不穩,腳一沾地就像是踩在萬把尖刀之上。
她幾乎是整個人從車裡撲到封德和位元的身上,位元見狀一把將她橫抱起來,往裡走去。
時小念被他抱在懷裡,下意識地回頭。
宮歐還在車上睡著,睡得很沉,臉上沒有一點表情,頭微微往下垂,下巴收緊,薄唇抿著,一雙眼楮闔著,深邃的輪廓在燈光起了一層淡淡的陰影。
他還是維持著那樣的坐姿,他還是沉睡著。
宮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