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麼,對於什麼權謀權勢什麼的,自然不懂,唯一懂的,便是當今聖上心胸狹隘,竟連有功之臣都容不下。
帝王心思難猜,只是帝王,向來都在乎的是民心所向,若是失了民心,那是會動搖到江山根基的。
水夭夭不過是,賭一把罷了,她就賭凰奕,賭他沒那個膽子堵上錦繡江山只為除掉楚烠,賭他一定會讓步。
畢竟,除掉楚烠的方法不止這一種,而大好江山,卻僅此一個。
事實證明,她水夭夭,的確是賭對了。
當然,若是賭錯了,今日,她也會護住九千歲府,護住九千歲府上下,不管是以何種代價。
“明日,我會離開,這九千歲府,就先勞煩你好生守著了。”水夭夭沒有回答席嶸的問話,卻是語調一轉,看向席嶸淡淡開口。
“離開?去何處?”席嶸神色一滯,看水夭夭的神色知道她並沒有在開玩笑,眉間一蹙,一撩衣袖坐在了水夭夭的對面。
去何處?
水夭夭站起身來,又風輕雲淡地理了理身上的衣裙,看了眼窗柩外的夜色,這才緩緩開口:“去邊防看看。”
話音落下,水夭夭卻是徑直一抬步子,不緊不慢地向外走了出去。
去邊防看看?
想來,應該是去看看九千歲吧。
嘖嘖嘖,路途遙遠尚且不說,就那麼個人不人妖不妖的黑心老犢子,還值得水夭夭去看?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惜了可惜了,第一次見著的時候還覺得這姑娘異於常人,面相甜美,跟楚烠在一起混久了,倒成了個跟楚烠一樣的狠角色。
滿臉惋惜地搖了搖頭,席嶸看著水夭夭的背影,隨即又收回了視線,活動活動了手腕,又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淺淺啜了幾口。
夜,漸漸深了,一輪皓月當空,灑下無數清淺瑩潤的光澤。
——
水夭夭想,她一定是瘋魔了。
替楚烠護住了九千歲府不算,竟然還瘋魔到要去邊防。
明明是應該相信楚烠的,不知為何,就是放不下心來,罷了,還是去看看。
誰也沒帶,水夭夭獨自一人,去了邊防。
她有神力,一個人去反而會輕鬆許多。
——此處是咖哩雞的分界線——
帝都邊防。
連綿開去的大大小小營帳,環境有些惡劣,處在夏日,地上卻是寸草不生,連一棵稀稀拉拉的小草,都很難看到。
正中的營帳,看起來最為特殊,其他的營帳都是沒有掛牌,唯獨這一頂營帳外圍掛著一個金紫色的掛牌,上面隱約可見一個大大的狂狷“九”字。
毫無疑問,那一頂,就是楚烠所在的營帳。
大敗敵軍,本該是一片歡騰的場景,只是眼下這氛圍,似乎並不是那麼回事兒。
綿延開去的黑壓壓一片人群,皆是士兵的盔甲服飾,分為兩大團的陣營,人數卻不是平均而分,一左一右,中間隔著一段距離,一眼看過去,左邊的人數,很明顯要多於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