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夭夭也不急著收回手,只指了指劃片身後候著的袖珍,勾出個明媚燦爛的淺笑來:“我可記著呢。”
袖珍似是一再被水夭夭指認,心裡有了些惱意,只是礙於自己的身份,又不能當即發洩出來,只陰陰地看著水夭夭,臉色也有些陰鬱。
華瓏由一眾宮婢守著,看著水夭夭竟是指了指華雅旁側的婢女,當下心裡就只覺得一股惱意。
好個水夭夭!
竟然敢耍著這麼一眾人,玩的團團轉!
華雅的貼身侍婢,以前她未出嫁時也曾見過幾面,自然識得,現下見著水夭夭竟是指認袖珍,自然是覺得她在肆意妄為。
不及華瓏開口,華雅卻是上前一步,姣美的面容若粉色桃瓣,對上水夭夭的一雙清靈透徹眸子,在月光的傾灑之下顯得各位沉靜幽邃:“夭夭,如今這場合,卻不是能任由你胡鬧的。”
微微一頓,卻是倏地話鋒一轉,華雅又對著眾人撩了撩衣袖以此示意:“當著眾人的面,你若是不能給皇后娘娘一個滿意的交待——”
水夭夭淡淡地收回手,又隨意地撩了撩額間散落的一縷碎髮,別到耳後,這才抬眸,就著華雅的話順勢接了一句:“若是不能,那當如何?”
水夭夭,是你自己,撞上來的——
華雅溫溫一笑,捏著手裡的一方小巧錦帕捂了捂嘴,微微揚起的嘴角勾勒出一道紅唇的弧度:“欺瞞戲弄皇后娘娘,輕則被罰——”
語調似是有意無意地頓了一頓,華雅清了清喉,這才又接著輕啟唇瓣:“重則,可是死罪呢。”
被罰?死罪?
水夭夭妖嬈一笑,剛好起了風,原本別到而後的髮絲,又被輕輕拂過散落到了額間,墨般的髮絲,與那炫紅的唇瓣,莫名交織出一種別樣的張揚來。
是麼?大概,現在這情景,也是想極盡可能地把她拖下水吧。
怎麼辦?她水夭夭偏偏就不想,這麼讓人如意呢。
水夭夭徑直站立,卻是抬眸看著華雅身後的袖珍,避開華雅,語調清淺卻又似透著一種別樣的意味:“袖珍,不若你自己來說說吧。”
呵!
難道讓她自己承認你的滿嘴胡話麼?
華雅微微一嗤,面色卻是毫不表現出來,只含著一抹萬般風情繞眉梢的得體笑意,靜靜地等待著袖珍的反駁。
袖珍是她的貼身侍婢,也算得上是得力心腹,對於她的應變能力,華雅自然是放心的。
袖珍抬起眸來,正好撞進了水夭夭那一雙眼眸裡,湛藍色的漣漣水光,此時此刻,大概是四周的瑩潤光亮所照射,莫名地,就覺得格外粲然又格外深邃起來。
是你做的,你嫉妒百里歌的舞姿,不不,是你家夫人嫉妒,所以才指使你做的,所以才暗下黑手——
紅唇勾勒的弧度莫名透著楚烠那妖邪的影子,水夭夭看著袖珍,眼神明明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卻又分明帶著妖妖豔豔的深邃漩渦。
下一瞬,袖珍倏地開了口,只是,吐出來的話語,卻讓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為之一變。
“是奴婢做的!—”袖珍揚聲開口,整個人看上去並沒有癲狂的狀態,反而較平日裡無異,當然,若是仔細注意看的話,便會發現,那眼底,雖然並不空洞卻是無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