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華雅的自控力,一向都算好的,只是今日,對上惡趣味滿滿的水夭夭,又涉及到自己的逆鱗夜昱,很容易便能失了理智跟方寸。
水夭夭收回手,又淡淡地撩了撩自己的衣袖,看著身前不遠處的華雅,烈焰唇瓣彎出的弧度,在那酒紅色的衣裙襯托之下,張揚刺眼得讓人心裡都覺得發慌:“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
她如今,可是愛記仇得緊,若是一旦想起來了誰,那可是沒辦法憋住的。
所以,都別客氣,能使啥使啥,若是沒了招,她一個人自導自演可是會失了趣味的。
整個正廳,又是那麼片刻的冷滯。
捏著一方小巧的錦帕,華雅身上的水漬已被擦乾了些,隨意地往地上一丟,鞋頭繡著數朵牡丹花樣的繡花鞋動了動,華雅踩在那錦帕之上,絲毫不見任何可惜之意,只是定定地看著水夭夭,神色似乎冷靜了不少。
“本夫人還有事,就不多留了。—”華雅低聲開口,從水夭夭的身上收回視線,又低下頭去整了整稍顯凌亂的衣裙,一抹壓下去的暗色自眸底飛快閃過。
先前,倒是她大意了,竟然這麼容易,就被弄的失了冷靜。
繡花鞋向前一抬,華雅邁著得體的小碎步,只是經過水夭夭的身旁時,微微頓了頓步子:“誰讓誰還,還真是不好說呢。”
語調倒是悅耳動聽,只是隱隱帶著些陰冷,透著辨不清的蘊含情緒。
落下一句,華雅再沒了其他的言語,邁著嫋嫋婷婷的小碎步,徑直向外走了出去。
水夭夭倒也不惱,臉上的笑意絲毫未減,反而加深了一些,跟著轉過身來,酒紅色的裙襬在空中旋出個恰若一朵錦葵盛開的弧度,緩緩走出了正廳。
夜昱跟華雅的婚事,好不容易從帝都百姓的津津樂道里,落下了帷幕。
——此處是嫋嫋婷婷的分界線——
到遠安王府的第二日,水夭夭坐在桌前,隨意一瞥,卻是見著青呁剛好從門外走進來,手裡,還拎著一個精緻小巧的籠子。
那籠子,似乎是精鋼所制,雖然小巧卻是做工極其精細,還以不知道什麼方法鍍了一層紫金色的外漆,看上去還閃著若有若無的瑩潤光澤。
當然,並不是個空籠子,那籠子裡,隱隱可見有著一隻火焰色顯眼的動物。
“這是什麼?—”水夭夭抿了抿唇,看著青呁走到跟前,略帶些疑惑地問了一句。
青呁站定,將手裡拎著的籠子小心翼翼地奉到水夭夭身前的桌子上,這才沉聲開口:“回小主,這是九千歲派人送過來的幼貂。”
幼貂?
水夭夭蹙了蹙眉,看向那籠子裡安靜乖巧待著的一隻動物——長毛火焰色,雙眼和額部有明顯的三道白色斑紋,小小的身子有銀色反光,倒是沒有什麼絨毛。
其實從那籠子她就知道,肯定跟楚烠有關,只是,他派人送過來這麼一隻看起來嘴尖尾巴長蠢萌蠢萌的動物是要幹什麼?
“九千歲還說了,這幼貂,既可方便聯絡,也可當做閒來無事的寵物。”似是知道水夭夭的想法,青呁上前一步,一邊將那籠子的籠門“啪”地一下開啟,一邊對著水夭夭接著開口。
那幼貂,小小的一團,身子卻是靈活的緊,大概是眼力價不錯,知道誰才是自己未來的主人,直接往水夭夭的臂彎裡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