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珏卻是並未急著開口,反倒是湊近了些,距離之近,連鼻尖都快要對上。
“小白。”
四目相對,沉珏低低開口,如同往日一般,喚了一句。
夙堇微愣,隨即回過神來,微微偏過頭去,避開那粲然灼灼的一雙紫眸,傲嬌地嘟囔了一句:“夙堇夙堇,我叫夙堇,才不要小白那麼庸俗的名字呢。”
“夙堇?”低啞的聲線,似乎是聽到了夙堇的嘟囔,沉珏動了動嘴,輕飄飄地念了一句。
真奇怪,那夙堇二字,自己的名字,明明已經聽過許多遍了,從沉珏的嘴裡念出來,莫名地,竟覺得比往日都要順耳動聽上好幾倍。
大概,是她的錯覺。
耳畔邊,倏地傳來些許呼吸的溫涼之意。
夙堇保持著偏過頭去的姿勢,只下意識地放輕了呼吸一動不動。
斜斜散落的一縷墨髮,映襯的面容更是慵懶不羈,沉珏並未圈著夙堇的身子,只將下巴抵在夙堇的肩頭處。
並未有其他什麼動作,只是貼著夙堇的耳畔,低沉的呼吸灑落著,沉珏也不開口,精緻的眉眼隱於墨髮之間,看不太清具體的神情。
“夙夙,不要忤逆吾。”溫溫涼涼的話音,似輕喃,似低語,卻又剛好能透過所有傳遞到夙堇的耳中。
心間一滯,夙堇兀自愣著神,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身側的沉珏,耳畔邊原先的溫涼之意,早已消失不見。
夙夙,第一次聽見這般喚她的聲音,格外動聽,恰似血液裡緩緩流動的毒。
屈起雙腿,抱著膝蓋,夙堇挪著身子,蜷縮成了小小的一團。
她,有些怕啊,怕什麼呢?
怕沉淪,怕墜入深淵,怕萬劫不復。
——此處是動聽的分界線——
一連好幾日,夙堇都沒再見到沉珏,似乎是有其他的事情,或者是其他的原因。
涼珏宮的婢女,是不得進入內殿的,倒也給了夙堇一個極大的安靜空間。
夙堇從那一日,便喜歡獨自坐在地板上,抱著膝蓋,似是發著愣,又似是想著什麼。
這一日,夙堇撐著下巴,偏著頭,抱坐成小小的一團,坐在地上,似乎正在透過另一邊的窗柩看著什麼風景。
似乎,今日有些什麼事宜,外殿婢女輕巧的腳步聲,一直都是來來回回。
與輕巧不同的腳步聲,不快不慢,若有若無地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