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水夭夭掛著繃帶,覺得已經緩過來了,雖然心裡很不情願,還是直接回了遠安王府。
畢竟,讓她住在遠安王府,可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專門派人來下了懿旨的,若是一不小心被說成抗旨不尊那可就不好了。
或許,潛意識裡,更多的是,她,並不想給楚烠惹來不必要的事端,雖然他可能並不在意。
剛一進了庭院,水夭夭還沒來得及坐下,便聽見一道熟悉的女聲,嬌嬌弱弱地傳來——“夭夭,你可是好些了?”
一身散花水霧淺綠色長裙,裙襬繡著幾隻蝴蝶,清新自然又不失俏麗可愛,細若凝脂的姣好臉蛋,散散挽著一個好看的髮髻,髮間彆著的千葉攢金芙蓉花樣玉簪格外顯眼,上了淺妝,面容精緻,淡掃的峨眉微微蹙起,一雙清靈的眼眸間溢滿濃濃的擔憂之情,正是數日不見的華雅。
水夭夭也不急著回話,就著青瑾的手在圓桌前坐了下來,這才抬起眸來,一隻手掛在面前,一隻手撐著下巴,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承蒙雅姐姐掛念,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都怪姐姐,剛學騎馬就亂來,倒是害得你被殃及—”華雅捏著一方錦帕,柳眉依舊緊緊地蹙著,上前了些跟著端坐了下來,似是想握住水夭夭的手。
不經意地撩了撩額間的髮絲,剛好躲過了華雅的手,水夭夭無所謂地一笑,又極其隨意地擺了擺手:“哪兒的話,純屬意外,怎麼能怪雅姐姐呢。”
“對了,姐姐之前讓醫夫給配了些祛疤細膚的上好藥膏,效果應該不錯,這便讓人去拿過來給你。”華雅微微一頓,極其自然地又收回了手,隨即捏著錦帕清咳了咳,眉眼間的自責化解了些,又似想起來一般,便要急急喚人去自己的房間裡取藥膏。
水夭夭挑了挑眉,看了看自己纏著綁帶固定的右手,淡淡開口:“不用麻煩了,就手腕處傷到了些,也沒什麼疤痕,拿過來也用不著。”
這話,真的是實話。
華雅扯了扯嘴角,大抵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只盈盈端坐著笑了一笑,隨即優雅地頷了頷首:“那好,姐姐也就不多說了。”
水夭夭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帶著些許乏意,似乎是有些倦了。
華雅站起身來,看了眼有些倦態的水夭夭,帶著一抹甜甜得體的笑:“那夭夭就好生休息吧,姐姐我就不多打擾了。”
水夭夭點了點頭,小臉一抬,嘴角動了動,回了一抹淺笑:“行,雅姐姐慢走。”
華雅道完別,這才優雅地一轉身,裙襬繡著的蝴蝶劃出個好看的弧度,盈盈地邁著小碎步離去了。
看著那道嫋嫋婷婷直至遠去的身影,水夭夭歪著小腦袋,一隻手撐著下巴,湛藍色的眸子眯了眯,像只犯困的小狐狸,慵懶而又朦朧,讓人看不清內裡具體的情緒。
“小主,您之前說的事,青瑾已經辦好了,今日明日都可以過去。”一臉冷然立於身後的青瑾,微微上前一步,雙手抱拳,不卑不亢地開口。
“嗯,辛苦了—”水夭夭側過頭去,巴掌大的小臉上神采奕奕,哪裡還見半分倦態疲乏的樣子,“收拾收拾,現下便過去探望一趟吧。”
上次,不是聽說厲川然那小子染了風寒身子有恙的訊息,總覺得不過去看望一番有些不好,這才讓青瑾過去了一趟,定了個時間,免得去的時候吃個閉門羹。
畢竟也算是帝都交到的第一個朋友,當然,楚烠那隻狗不算。
“是,小主。”青瑾點了點頭,也不多說什麼,自顧自地下去準備了。
一刻鐘後,水夭夭帶著青瑾,也沒驚動其他人,順利低調地出了遠安王府。
厲川然是岳雲公府的二少爺,身份也算是富家子弟,岳雲公府邸也不算太遠,離著差不多一個時辰的功夫。
考慮到水夭夭的身子才緩過來,青瑾備了一頂傘轎,自己則是一臉肅冷地跟在傘轎旁側。
穩穩當當地行進了一個時辰,水夭夭也沒覺得晃悠,一邊抖著腿一邊小憩,只覺得時間過的飛快。
“小主,岳雲公府到了。”轎簾被掀了起來,青瑾的聲音,不高不低地響了起來,
水夭夭睜開眼,倒是不見任何惺忪之意,應了一聲,隨即一抬腳,下了傘轎。
站定,水夭夭仰起小臉,看了看面前的府邸——大門與遠安王府大體無異,只是看上去更加舒適一些,氣勢恢宏的石獅子,一左一右威風凜凜,三級臺階,每級都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青松,也算是低調奢華有內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