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園的寂靜無聲。
和風,鮮花,佳餚,美酒,佳人,本來是一副無限風流的美景,這忽地突兀的一筆,一下子便凝了氣氛,當然,看好戲的人,應該是居多的。
原來是琴棋書畫啊,水夭夭對上跪在地上那帶著兇光的眼眸,淡然地收回目光,內心嘖嘖一聲,正準備開口拒絕——
“雲小姐這主意甚好!”一道及其溫潤的聲音打破了沉寂,水夭夭眯了眯眼,一臉不滿地瞪向唯恐天下不亂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夜昱。
水夭夭壓低聲音,帶著陰測測的磨牙意味,朝著旁側的夜昱惡狠狠地開口:“別給老子鬧!”
夜昱神色淡然,對於水夭夭的話絲毫不受影響,端坐在席位上,及其正經的玉人公子形象,接著施施然開口:“只是若僅僅比試的話,未免有些太過單調,本相如有個提議,不妨在座的才俊都以貼身飾物作為彩頭,誰贏便讓誰得!”
話音落下,夜昱一收摺扇,自顧自在懷裡掏出塊玉佩來,及其響亮“啪”地一聲放在面前的案桌上。
“譁”——
抑制不住的譁然,尤其是在場的女子,精緻豔麗的臉蛋上都泛起激動,有些道行淺的,還直接身子都有些輕顫,貼身飾物誒,帝都萬千少女夢中情人的貼身飾物,若是能夠拿到手,相當於在通往相如夫人的道路上直接走了捷徑啊,這份量,能不讓這些適齡少女佳人們蠢蠢欲動麼,當然,水夭夭是除外的。
“我不同—”水夭夭脫口而出表明立場的聲音,在最後一個字眼上歸為了瞬間消寂。
夜昱偏過頭來,烏木般漆黑的眼眸流轉絲絲躍動的溢彩,墨般的髮絲在額間散落幾縷,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也不開口,掌心處紫華淡淡跳躍,白皙的手指輕飄飄地摩挲著,有一下沒一下的。
去你丫的!
水夭夭低咒一聲,磨牙,磨牙,再磨牙,堪堪忍住了一刀捅上夜昱主動脈的想法。
這是無言的威脅,賊赤裸裸的威脅!
別的都還好,偏偏是那支紫玉簪,若是夜昱真給毀了,她可沒辦法向楚烠交差,雖然貌似是楚烠已經送給她的,萬一楚烠哪天破了產準備要回去的話,那可就尷尬了。
當然,楚烠破產,可能就跟水國的水流完,不過水夭夭也說不清,反正她的潛意識裡,就是不想弄丟那支紫玉簪,大抵是太過值錢捨不得。
“夜相,本宮有個提議,”一直處於靜默不語的華瓏,盈盈一笑,端的是上位者的尊貴華麗,優雅出聲,“光兩人比試委實不夠精彩,這樣,在場女子若是願意的,便可都參加。”
“皇后娘娘所言,倒是正中本相的下懷!”夜昱朗聲一笑,不露聲色地將手裡的紫玉簪收了起來,回了話,淡淡緋色薄唇抿起個弧度來,又對著處在炸毛邊沿的水夭夭溫潤一笑。
“若是你能拔得頭籌,這破簪子,本相如便完好無損地還給你。”夜昱壓低聲線,伸手端起面前的玉瓷酒杯,一臉愉悅地淺淺啜了一口。
水夭夭握了握手心,穩了穩情緒,這才皮笑肉不笑地一咧嘴,露出八顆小白牙:“夜公子,請您以後走夜路格外小心些。”
因為,可能隨時就會被暗殺。
夜昱挑了挑眉,倒也不惱,輕飄飄地回了一句:“多謝夭夭小姐提醒。”
一句話說完,夜昱隨即掃了一眼在場的其餘人等,如玉的面容上端的是翩翩佳公子的傾城一笑。
這會子,牡丹花會的氣氛,因為夜昱的摻和,可以說是瞬間爆棚,原本還低氣壓的其餘佳人們,不約而同地上前一步,所謂羞澀內斂的東西,大概是全都盡數餵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