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噝—”不少小姑娘倒抽冷氣的聲音。
隨便挑?誰不知羯珥軒乃帝都最大的首飾珠寶店,件件皆為上乘之品,不少還是限量版定製的,隨便一件,都是千金難求。
這岳雲公府的厲二少爺,居然對水夭夭做到這一步,這……
正作著畫的佳人們泫然欲泣了,只覺得滿地都是碎成冰渣的小心肝,這會子再看水夭夭,那目光就變了,不不,這不是一坨爛狗屎,這是一隻道行極高的花狐狸,輕浮淫蕩、不知廉恥的花狐狸。
同時領略到各自眼裡同仇敵愾的意味,眼神對眼神,齊齊燃燒一抹怒火,不過唰唰唰幾個眨眼間,莫名地就達成了一致,不約而同地找到了一個宣洩點。
“夭夭小姐,臣女等並非所求皇后娘娘及眾公子的賞賜,貴妃娘娘說了,此乃為牡丹花會,為娘娘們助興!—”正前方,一襲水綠色曳地長裙,瓊鼻秀挺,一點朱唇,面容白皙精緻,正是寧郡王府的三小姐雲悠然。
“沒錯,就算是不願作畫,也沒人勉強,只需說一聲便是,何必打翻墨汁來撒氣,如此這般,不就是想掃娘娘的興,拂了大家的意麼!—”又是一道嬌斥的聲音,柔美的五官上隱隱帶著一層陰沉,一身藕粉廣陵芙蓉散花裙,東亭侯府的大小姐司碧落跟著開口。
這話一出,水夭夭登時心裡就是一惱,看著些嬌滴滴的俏小姐,這開口的話,可是一句比一句帶刺兒。
不過極為隨意的事兒,碰上這茬兒,有的沒的添油加醋,越說越偏的遠去了。
一旦有人開了口,這隨後緊接著的不滿之聲,就跟雨後春筍兒似的一下子就蹭蹭蹭地竄了起來,尤其以雲悠然跟司碧落為首,極為強烈地指責著水夭夭以潑墨撒氣的不當舉動,明顯是對其他人的蔑視,更是對皇后娘娘跟瑜貴妃娘娘的大不敬,理當重重責罰一頓。
水夭夭也不出聲,靜靜坐在席位上,一隻手撐著下巴,聽著耳旁四周的嬌斥聲。
對於這些美人們明面上幼稚的義憤填膺,實則內心不平,趨於惡劣的小把戲遊戲提不起絲毫興趣,但是,若是沒休沒止,任由這樣戲耍自己悶聲不吭也不是水夭夭一貫的性格。
正這時,只聽原先最先開口的雲悠然嗤笑一聲,揚了聲調:“是了,夭夭小姐天降一般,不像這帝都之女,皆是家教嚴厲自小便習得琴棋書畫,自然是比不得的。”
這話,有點腦子都能聽得出來,可不就是拐著彎兒地說水夭夭來歷不明,沒有家教,草包一個麼。
“你—”厲川然一收手裡的摺扇,瀲灩生輝的桃花眼一怒,就準備回擊過去。
“穩住,我自己來!”水夭夭一伸手,按住了旁側的厲川然,自己卻是抬起頭,對著那一臉高傲的雲悠然看了上去。
對著那盈盈站立的人勾起個笑,卻只是劃出抹弧度,一雙澄澈的湛藍眸子裡,卻是不帶任何笑意。
就在雲悠然心裡泛起一陣疑惑的時候,下一瞬,水夭夭一手拍在面前的席案上,那原本閒置著的畫筆倏地騰空而起,速度之快,乾淨利落,直直朝著雲悠然而去。
說她來歷不明,可以忍,說她草包一個,可以忍,說她沒有家教,叔叔可以忍嬸嬸不能忍!
放肆!她的父上跟母上大人豈是隨意一個庸俗的人就可以置喙的?
不得不說,雲悠然,是真的惹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