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豈有此理!”沒等君無渡說話,靈虛長老狠狠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用一種逆徒該死的表情看著南枝,那模樣像是恨不得立刻把教鞭抽出來,狠狠地抽打一頓。
就連跪在旁邊的王元思也嚇到了,望著南枝的眼睛像是看著怪物,這天玄宗上上下下幾千人,也只有這蠻夷子膽大包天竟敢對玉宵長老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來,真的是作得一手好死。
君無渡沒有第一時間說話,他甚至罕見地遲鈍了一瞬,過了好幾息像是才反應過來南枝說了什麼話,一雙凌厲的劍眉狠狠一壓,狹長深邃的鳳眸猶如深淵寒潭般盯著南枝,“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的身材修長高大,看人時時常微垂著眉眼,落在人身上的目光就顯得高高在上,冷漠疏離。
換作天玄宗任何一個人此時都定然不敢再說出違逆的話。
然而,南枝卻在這詰問之下從容不迫地點了點頭“知道!”她甚至神情平淡地繼續說道:“我說,你不如現在就把我……”
“逐出宗門”四個字還沒說完,只聽忽地響起了著急莽荒的聲音,“街溜子,街溜子……”
南枝倏地轉頭看向殿外,只見周雁回撥開眾人跑了進來。
他明顯是匆匆趕來,連一向最為在乎的儀表都沒有整理,披了件長衫,就連那枚從不離身的緋色玄玉玉佩都沒有戴。
看著他胡亂系在腰間的腰帶,南枝抿了抿唇再也說不出離開宗門的話來。
周雁回還沒跑到她面前,急吼吼地問道:“我聽說你中了中級引雷決,你有沒有哪裡受傷,?丹田有沒有事,經脈呢?你別忍著我跟你說,受傷了就要找及時處理……”
他一邊說著一邊徑直從君無渡身邊路過,連行禮都忘記了。
這是第一個詢問她傷勢的人。
那些不喜她的人只是忙著給她定罪,而只有周雁回才會擔心她有沒有受傷。
這瞬間,梗著南枝胸口的一口氣瞬間消散了。
她甚至在心裡鄙夷自己,周小壹為她而死,而她不過是受八十戒鞭而已,就這般忍不下去嗎?
南枝衝他笑了笑,用一貫的輕鬆語氣說道“我好得很,不要擔心,我沒事的。”
站在臺階之上的君無渡將她臉上的表情看得分明。
他看著她一臉決絕冷淡的神情在見到周雁回時瞬間變成了宴宴笑意,那是同他說話時截然不同的神情。
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喜怒都藏不住的弟子看向他時變得平靜到辯不出任何的情緒?
分明曾經不是這般,就連每次來春山煙欲收時,很遠便能聽見她的笑聲還有鈴鐺的叮鈴。
而如今這般區別對待的模樣,像是在疏遠他!
疏遠?
南枝竟然在疏遠他?
這一瞬君無渡只覺得心口鬱結著一口氣,這種極其陌生的情緒讓他狠狠地皺了眉,神情越發深沉晦暗,沉得讓人膽戰心驚。
“不行,我們去找驚鴻長老,必須得好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