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姣心底的那點同情瞬間蕩然無存。
本來的事,她在苻琰眼中就是個小小姬妾,裴纓壽說的不錯,苻琰掌握著她的生殺予奪,她的生死在苻琰的一念之間,苻琰一時的疼愛保不了她一生。
太子妃尚且沒定下來,就有這等威懾力。
崔姣是怕的,無論她對不對,都不容她辯駁,她就是對裴纓壽不敬了,她無處叫冤。
崔姣露一點笑,怯聲說,“妾銘記在心。”
她笑得乾澀難看。
苻琰拿開在她脖子上的手,她要告退。
苻琰忽然攬她上腿,在她無促時親她的臉。
崔姣僵滯住,直到他親到唇瓣上,她才有所反應,軟塌塌的靠到他肩上,然後在伸胳膊攀依。
好像她全心全意都記掛於他一人。
她很清楚,這是他最喜歡的姿態,
崔姣溫順極了,他的兩條手臂緊緊摟著人,一直不放開。
崔姣沒有亂動,直到他親夠了,放她下地。
崔姣腿有點發軟,屈膝行退禮,恭恭敬敬的離開。
苻琰就看著她兩腿打飄,她走後,這殿內的生氣都似乎被帶走了,有那麼一剎那,他在想,剛剛是否嚇過頭了。
可是不嚇嚇她,她怎麼會安分。
這東宮始終空蕩,太子妃遲早會有,至少讓她提前警醒,之後才不敢再與太子妃有衝撞。
她的主君只有他,不必侍奉太子妃,但該有的規矩必須遵循,不然傳入宮中,徒生是非。
家令推門進殿,放輕步子近前,一臉猶豫不決。
苻琰道,“有話直說。”
“……恕僕直言,前次皇后殿下說過,您的長子得是太子妃所生,崔掌書侍寢過後,是否該賜避子湯藥?”
家令估量他的臉色,方才看崔姣出殿都有些顫顫巍巍,鬢髮也有些散,被她的女史扶迴廊房,他料定是侍寢了,他身為內坊家令,本來這事輪不到他管,可東宮沒有太子妃,皇后又叮囑過,要是崔姣懷孕了,就是麻煩事,自然要看緊了。
苻琰頓了須臾,沉臉道,“不必。”
家令著急,“殿下縱然對崔掌書疼愛,但這子嗣事大,不可兒戲。”
苻琰略不耐煩,“她何時侍寢過?”
家令乍舌,莫非太子還沒體會這男女情愛的滋味?可黽齋那次連裴纓壽都聽在耳朵裡,這總不會是假的吧。
家令還欲勸。
苻琰淡淡的說,“等她受封了,再談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