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聞言,連忙下地磕頭。
管家看她生得美貌又乖巧,心裡頭一熱,便乾脆將其收為義女,從此兩人便與父女相稱。
女子自稱柳如秋,十六歲,大家都管她叫做柳姑娘。
因為性格好,人又懂事勤快,所以很快便人見人愛。
這日蘇清月醒來,發現厲辰風正伏在長案前沉睡,手中還握著一本《疑難雜症古史》。
他這些天,幾乎推掉了所有的事務。
要麼跟蘇清月待在一起,要麼跟肖文景留在書房探討,偶有時間,翻看的全是醫術。
現在無論是《黃帝內經素問》、《傷寒雜病論》、《千金方》,還是《神農本草經》,他都能如數家珍侃侃而談,日常聊天話語中聽上去,儼然已是半個大夫。
人說久病成良醫,果然不假。
可是蘇清月倒是希望他能尋些事做,不要再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這樣,她心裡頭的愧疚也可以減少些。
厲辰風如今能踏踏實實的睡一覺,著實不易。
蘇清月有心喚他到床上休息,卻又怕驚擾了對方好夢。
於是她拿出披風,輕輕給他蓋到肩膀上。
見窗戶還開著縫隙,真打算過去關上。
就在這時,聽到院子門口有兩個傭人正在聊天。
聲音倒是不大,不過因為這別院裡比較清靜,所以聽得格外清晰。
“那個柳姑娘,長得還真是漂亮!比起蘇小姐那會兒,好像也不差。”丫頭阿巧說。
“我倒是覺得,她比蘇小姐還要好看……你沒看到,府上那些男人,看到她眼睛都直了,連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少爺最近都留在這裡照顧蘇小姐,沒有機會見到她,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另一個丫頭碧瑩略感期待道。
“能有什麼樣的反應?少爺可跟他們不一樣,他整顆心都在蘇小姐身上,根本不看別的女人!我倒是覺得,那個柳小姐挺可疑的。”阿巧皺眉道。
“什麼啊,你該不會是因為看門的新旺最近在討好人家,所以心存嫉妒吧?”
“這怎麼可能?我又瞧不上新旺!”
“那你說說,她到底哪裡可疑了?”碧瑩問。
“多著呢,譬如說她自述不久前才死了父母,可是從來不見悲傷之色,在府上安頓下來以後,也沒有提過回去探望安葬。又譬如說,燕京這麼大一個地方,她早不暈,晚不暈,為何偏偏倒在咱們家門口?”阿巧正色道。
“你說的這些,哪裡算得上疑點?人都說大笑無聲,大悲無淚,柳小姐好不容易從悲傷過往中走出來,又怎會將癒合的傷口揭露展示給別人看?人傢俬底下,興許不知道哭了多少回,難道非要頂著苦瓜臉,才叫孝道?至於你說的後一件事,就更可笑了,人家是身著單衣被凍昏迷了,哪裡還能選地方?”碧瑩辯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