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葉知明來到鳳菱飛鴿傳書中出現的地方,桃林內的別院裡頭,他按書信去了何蕭的院子。
鳳菱在自己的屋內梳妝,她換上的親手繡制的喜服,看著鏡子前的自己臉,伸手輕輕撫上臉頰,對著鏡子笑。
“何蕭,還記得這身喜服嗎?是我一針一線繡了大半年的,當時你還笑話我,說我好好的大小姐不當,卻搶起了府裡繡孃的貨來幹。”鳳菱笑著說,可一晃兩年過去了,自己要穿著它出閨閣了,可新郎卻看不見自己最美的樣子。
鳳菱想著也笑著,笑著笑著眼淚也下來了,鳳菱回過神來,今天她是新娘,妝花了他又要笑話自己了,趕忙取了手帕擦乾淨了淚水。
開啟胭脂盒,取了些輕輕暈開在兩頰,又捻起一張浸滿口脂的薄紗,兩唇一抿。
鳳菱起身對著落地的大銅鏡,理平了領口的褶皺,拿了把孔雀羽扇擋了臉,開門去了何蕭那屋。
她知道葉知明已經到別院裡了,在自己送出書信後,便在何蕭房間裡點了迷香,想必葉知明已經暈過去了。
果不其然,葉知明躺在地上昏睡過去了,鳳菱繞開他,拿著火柴點亮了裡屋門口屏風前的兩個燭臺後,開了窗通風。
鳳菱用繩子把葉知明綁了起來,將他靠在茶桌桌腳上,倒了杯溫茶朝他臉上潑。
葉知秋被茶水潑醒,睜開眼睛迷茫地看著面前的鳳菱,鳳菱用扇子遮著半邊臉,眼裡透露出對他的厭惡,就好像在看永不想見的仇人一般。
“大……大婚之前見面不……不吉利吧?”看著面前鳳冠霞帔的鳳菱,葉知明楞個半天后支支吾吾地說道。
“不吉利嗎?你也不是新郎,何來不吉利?”鳳菱半點也不想和葉知明說話,自顧自地起身,拿起放在茶桌上的桂花油,走到屏風旁的紗簾前,一點一點的將桂花油倒在紗簾上。
“不是,葉家連聘禮都送了,鳳家也收了,新郎怎麼就不是我了?”葉知明著急地說道。
“鳳家收了聘禮又不是我收了,再說了又不是隻有我一個女兒,姨太太也生了一個,為什麼不能是她?”鳳菱笑著道,將空了的盒子隨手一丟,走到燭臺旁的椅子上落座。
“別開玩笑,襁褓裡的女娃娃,怎麼嫁人?”葉知明掙扎著想起身,現在的鳳菱在他眼前就是個瘋子。
“你知道這對釵頭鳳是誰送給我的嗎?是何蕭,他明明說好了長大了就娶我,可他卻這麼悄悄地離開了。”鳳菱從頭上取下那對釵頭鳳,放在手掌心中輕輕撫著,淚水落在了釵頭鳳上,鳳菱笑著悄悄擦去。
它見證了自己的一生悲喜,明明自己和何蕭不該有這樣的命運,奈何出現了一個葉家,讓一切都變得如此可笑。
“罷了,說與你聽,你也聽不懂。”鳳菱將釵頭鳳放置一旁的桌上,手朝燭臺伸去。
“我退婚,退婚總可以了吧?”葉知明見狀趕忙開口喊道,他不想因一個婚約而丟了自己的命。
“來不及了。”鳳菱說著推倒了燭臺,燭火瞬間點燃了紗簾,鳳菱起身走到另一個燭臺前,伸手推倒。
“來得及的,我們……我們還沒有拜堂呢,我求你了。”葉知明急哭了,早知道會是這樣,打死也不會去鳳家提親了。
“他不會回來了,再也不會。”鳳菱站在屏風前,對著葉知明笑,“你也一樣,永遠也不可以後悔。”
“不……”葉知明掙扎著後退,可是大火卻毫不留情地吞噬著每一個角落。
很快熊熊烈火點燃了何蕭的院子,葉知明的慘叫聲、鳳菱的笑聲響徹整個桃林別院。。
叫聲和笑聲慢慢沒了,天邊響起了雷聲,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