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邵敏銳地察覺到,她雙眸中,平而無波的表象下隱含著些許他看不大明白的期待。
“夫人是有什麼話想說?”
沈雲西是完全不知道羞澀兩個字怎麼寫的,提議道:“擇日不如撞日,你今夜要不然就留下來吧,我們一起。“
衛邵:“……”原來是在期待這個。
季五年:“……”這不是我該聽的。季五年收好藥碗,連忙鑽了出去。
正安排小丫鬟們收拾飯桌的竹珍麵皮唰的一紅,眼皮子直抽抽。
雖然不知道小姐為什麼乍然對姑爺起了心思,但我的小姐啊,有些話大可不必說得如此直白,多少還是顧及一下他們這些在場的外人的感受吧!
衛邵輕咳了一下,笑著拒絕了:“書院還有課業,不好留下來叨擾夫人。”他起身就要告辭,一語未了,便見沈雲西睜大了眼,下巴一抬,極快地鼓了鼓腮,然後又恢復了沒表情的樣子。
但他能看出,她似乎有點不服氣,還帶有點白費功夫的失望。估計是在想,我忙活一晚上,就這?
衛邵忍俊不禁,笑面上倒勾起了幾分真心實意,他這位夫人看起來是個很沉靜的,有的時候行事也快準狠,但相處下來,總覺得內裡還是個不大知事的小姑娘。
會造就出這樣矛盾的脾性,想必她借屍還魂之前,生活的地方有不少危險,經了許多苦難,但年歲應是不大的,且不常與外人接觸交流,對於素常的彎彎繞繞的人情世故不太通曉。
所以做任何事都和處理應對危險一樣,用一個法子,習慣快刀斬亂麻。
回雲上院的路上,頂著月色,衛邵眯起漆黑的雙瞳,輕聲道:“年紀還小呢,多是不懂的。”所以不知而無畏,敢這樣來招惹人。
衛邵走後,沈雲西無事可做,消食完就又去了書案前,繼續寫作。
她正寫到宋修文和他爹的姨娘偷情這段,動了好幾下筆都覺得不對味兒,她抓起寫廢的稿子團成團丟進簍子裡,想了想,還是把裕和郡主塞給她的書卷開啟了來,攤在右手邊。
不能和衛邵實戰體驗,那就只能從書裡找靈感了,她一手支著頭,一手提著筆,對照著那書上的圖,重新潤色她的話本子。
這種東西既要寫得活色生香,又要寫得含而不漏,不然一不小心就要被列為閨閣禁書,如此就得不償失了。
尺度怪難把握的。
她一臉的謹慎嚴肅,荷珠飄悠過來,才瞧了一眼,就捂著燒紅的臉飛快地跑了。
小姐到底是怎麼做到面不改色看那玩意兒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抄佛經呢!
荷珠和竹珍吞吞吐吐地說道:“咱們小姐怪、怪……”怪了半天,也沒把後頭的話說出口來。
竹珍接話:“怪生猛的。”
荷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