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是想說,他不是妖人,行的是得失,走的是萬人豔羨的路,踏的是坎坷,鋪陳得敘,洋洋纚纚?”禹懸轡心內匱乏,相患得患失。
禹懸轡酷愛詩詞,難道上演的是《醜奴兒》,肌膚綽約真仙子,來伴冰霜。洗盡鉛黃。素面初無一點妝。尋花不用持銀燭,暗裡聞香。零落池塘。分付餘妍與壽陽。素肌應怯餘寒,豔陽佔立青蕪地。樊川照日,靈關遮路,殘紅斂避。傳火樓臺,妒花風雨,長門深閉。亞簾櫳半溼,一枝在手,偏勾引、黃昏淚。別有風前月底。布繁英、滿園歌吹。朱鉛退盡,潘妃卻酒,昭君乍起。雪浪翻空,粉裳縞夜,不成春意。恨玉容不見,瓊英謾好,與何人比。
正單衣試酒,恨客裡、光陰虛擲。願春暫留,春歸如過翼。一去無跡。為問花何在,夜來風雨,葬楚宮傾國。釵鈿墮處遺香澤。亂點桃蹊,輕翻柳陌。多情為誰追惜。但蜂媒蝶使,時叩窗隔。東園岑寂。漸蒙籠暗碧。靜繞珍叢底,成嘆息。長條故惹行客。似牽衣待話,別情無極。殘英小、強簪巾幘。終不似一朵,釵頭顫嫋,向人欹側。漂流處、莫趁潮汐。恐斷紅尚有相思字,何由見得。
金閨平帖春雲暖。晝漏花前短。玉顏酒解豔紅消。一面捧心啼困、不成嬌。別來新翠迷行徑。窗鎖玲瓏影。砑綾小字夜來封。斜倚曲闌凝睇、數歸鴻。
驚鴻一瞥,禹懸轡腦子陷入強烈的痛楚深陷儼然,車馬撞到一處,石杵在鞭打,整個人如砧板,刀削砍殺似的。
一幅幅畫面擷取,神明在左顧右盼,是他,掌握了道法源流,使用了什麼古怪的法術……腦海裡,朱麗君和杜佳佳正在削砍腳面,只為了時尚大方,能夠穿上神明做出來的上層人標準的靴子,削足適履,血沫翻出來,造詣很深。
神明恰逢千禧之年,作妖了。
掮肩靠近說,是標準的謙笑,昏濁登岸,禹懸轡靈魂炸裂,是自己,還是神明,是虛妄,還是朱晦案,朱麗君,這兩人分明不一,圓荷瀉露?還是論語泛非,輪迴路上我陳聰,苦海按壓龍吟劍,我是誰……朱仙子是朱晦案還是虛構出來的,沉滓泛起,酒杯裡惡魔在笑,是神明的模樣,泛起沉醉般的笑意,全權掌管。禹懸轡懷裡,那是一面鏡子,通體純銀,顯現出血海滔天。
禹懸轡,你就是朱仙子朱大帝啊!神明捉摸不透意味,轉而潸然淚下,是絕世好的戲子,此刻正值妖嬈,遠勝所有人,雨幕裡顛倒沉醉,天地裡唯一,揚鞭遠帆,即刻就要重蹈覆轍。乘著某個斑駁縫隙膩膩歪歪,可相見鎮日如此,鞭抻塗抹腮紅,不日就要上臺,吹湊雜七雜八。禹懸轡回味過來,可當“無情”之人懷著滿腔痴心妄想,巨大的反差該讓人如何自處。這一生見過三個戲子,神明,朱麗君,吳釗,個個如此、即使是天下之惡,復仇的魔鬼,也會被悲哀吞沒。
禹懸轡在一個小巷子裡,吞併意味,深怕的故事山谷般上演了,又一次,武當山下群魔亂舞還不夠嗎?
孤獨的十字路口,路燈蜷曲照射一方,神明走上前去,是孤身一人,淺淺的微笑,毫無瑕疵。
很快就入戲,他哭泣他歌唱,是魔鬼,是神明,是絕世的戲子,聲情並茂。他是神明。
禹懸轡驚詫看著一雙美麗的眼睛流動著對那個時代的嚮往,世界沉淪,連一顆雜草都是,不由得讓人也期待啊。
要是以前他會瘋掉,每日期盼的就是……那是通往過去記憶的,綿綿密密的,漫長的絲線,似乎只要不斷,就還沒有絕望,就還可以不死心。有一些孤獨,曾在我們左右;也總有一些孤獨,離我們遠去,讓我們無從尋覓。一切都過去了,是的。陽光裡,不會再有天使低下頭來,親吻你的臉。
神明一直是一個傳說的,連他身邊的豬頭都是如此,何況濃厚的柱子,十字交叉口處,更是陰鬱,世界之王在此揮舞毒咒,帶來山海獅子般的沉淪感受。
這一切的傳說都不足以描述他的真面目。當現身人類面前時,遠比任何傳說都更加猙獰和威嚴,這就是惠的真面容。
此刻,他不是不怕,但她是堂堂的人,面對一個瘋子露出懼色,跟自幼所受的教育不符。
神明走過來,緩緩彎腰拒守手,長長的甬道相連,風姿物語艱險,“僅以此獻給所有有夢想的衰小孩,如果你知道去哪,全世界都會為你讓路。
命運發端於兀爾德,被丈量於貝露丹迪之手,最終必然被裁割於詩蔻迪的剪刀下。“慢下腳步神明再次揮手,不緊不慢始終朝著禹懸轡。
世人困苦,神明獨斷。
神明走過來,沒有想愛鮮紅色,沒有想殺灰枯色,而是自然推著輪椅,自此消失,光明鯫生,帶來豐碩妖嬈,他一向友善,鳴岐一聲,天下人踴躍,無有例外,除了……禍磔耳目的妖人,長久能贏,方才贏,若不然,就決絕擲身跪下,不也蕭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