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讀經,後可讀史;非作文,未可作詩。
俗氣入骨,即吞刀刮腸,飲灰洗胃,覺俗態之益呈;正氣效靈,即刀鋸在前,鼎鑊具後,見英風之益露。
於琴得道機,於棋得兵機,於卦得神機,於蘭得仙機。
相禪遐思唐虞,戰爭大笑楚漢,夢中蕉鹿猶真,覺後蓴鱸一幻。
世界極於大千,不知大千之外更有何物;天宮極於非想,不知非想之上畢竟何窮。
千載奇逢,無如好書良友;一生清福,只在茗碗爐煙。
作夢則天地亦不醒,何論文章;為客則洪濛無主人,何有章句?
豔出浦之輕蓮,麗穿波之半月。
雲氣恍堆窗裡岫,絕勝看山;泉聲疑瀉竹間樽,賢於對酒。杖底唯雲,囊中唯月,不勞關市之譏;石笥藏書,池塘洗墨,豈供山澤之稅。
有此世界,必不可無此傳奇;有此傳奇,乃可維此世界,則傳奇所關非小,正可借《西廂》一卷,以為風流談資。
非窮愁不能著書,當孤憤不宜說劍。
湖山之佳,無如清曉春時。當乘月至館,景生殘夜,水映岑樓,而翠黛臨階,吹流衣袂,鶯聲鳥韻,催起鬨然。披衣步林中,則曙光薄戶,明霞射幾,輕風微散,海旭乍來。見沿堤春草霏霏,明媚如織,遠岫朗潤出林,長江浩渺無涯,嵐光晴氣,舒展不一,大是奇絕。
心無機事,案有好書,飽食晏眠,時清體健,此是上界真人。
讀《春秋》,在人事上見天理;讀《周易》,在天理上見人事。
則何益矣,茗戰有如酒兵;試妄言之,談空不若說鬼。
鏡花水月,筆彩劍光,哪肯教壯志銷磨。
曹仁裕,禹懸轡,一字排開,一字之差,皆是有道之人,皆是人間煙火,無可睥睨,橫穿北域,虛空震盪,人間大風流。
委形無寄,但教鹿豕為群;壯志有懷,莫遣草木同朽。
哄日吐霞,吞河漱月,氣開地震,聲動天發。
非曹禹懸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