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52 真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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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幼清的預産期提前了將近一週。
他畢竟是男性的骨架，他的腹腔和畸形的的陰道都太小，順産會完全撕裂，他的醫生詢問他是否需要順産，他說很多中國人來這邊生育會選擇順産。
程幼清當然拒絕。
從堅定了要生下程歲之後他行事作風越發果斷，他已經沒有親人，往後肚子裡的孩子就是他的這輩子唯一的親人。
磨合了幾位阿姨都不是很順利，畢竟他其實不算個女人。好在最後他順利找到了一位華人阿姨，她很親切地叫他清清，雖然不清楚一個男人為什麼能夠懷孕、又為什麼獨自一個人選擇生下來。
生産之前的一個星期他都沒有怎麼睡好，一邊期待程歲出生、一邊又陷入無序的恐慌。程歲會有一個不男不女的媽媽而且沒有爸爸，他不知道程歲會不會責怪自己。
“不會的吧，對不對？”程幼清對他說。
但這些擔心都變成了多餘，他甚至無法陪伴程歲懂事、知曉這些他一直以來覺得虧欠的事情。
他那麼特殊，程幼清看著他皺巴痛苦的小臉，彷彿看到十九年前生下他的母親。
他的母親會是怎樣的心情？生下一個畸形的、不健全的孩子，她當時是什麼感受？
程幼清一直都不知道，但他在很小的時候、在他被人罵不男不女的時候，他怨恨他的媽媽。
程幼清幾乎是立刻後悔了，他後悔自私地生下他。
但程歲又這麼可愛，因為看不很清楚所以他經常握著拳頭塞在嘴裡呆呆地望著天空，程幼清一開始甚至懼怕和他對視，但即便是那樣，親近母親似乎是嬰兒的本能。
他的手好小，程幼清想著，他那麼小那麼小，什麼都不懂、不知道，只需要媽媽愛他就會開心，他現在的世界裡只有自己，這會是他最沒有煩惱的一段時間了，不需要長大、不需要面對別人奇怪的目光。
如果這個時候自己還逃避，那程歲真的太可憐了。
程歲半歲的時候程幼清已經有了一位母親的姿態，戀愛和結婚或許不會改變人多少，可是生育真的會讓人變了個樣。
他很主動地變成付出者，愛程歲像是程式設定，程幼清懼怕未來到來，又害怕自己給不了他好的生活。
從産前一直陪伴他的阿姨家中有事提了辭職，程幼清變得更加辛苦，阿姨問他為什麼不去找孩子的爸爸呢，一個人太累了。
“清清，阿姨說句不好聽的，生恩難抵託舉之恩…歲歲和別的孩子不一樣，你還小，還有很多種活法的。”
程幼清哄著程歲入睡，沒有作出反應。
一個月後尚炎的父親就找到了他，他詢問程幼清近況如何，為什麼沒有回老家，房子已經交付了。
程幼清胡亂地應付過去了，三天之後程幼清主動找到他，說了孩子的事情。
“你怎麼能…不告訴任何人就選擇生下來？”尚雪芬也一同來了，尚炎曾經瘋子一般的言語竟然成真，她已經不知道當初拆散兩個人是否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