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一潭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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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幼清沒有家了。
這一年雪下得很大,很多航班和火車雙雙停擺,想來就算他有家可迴路途也是十分艱難。
春節之前大家基本已經預設,節後上來就要解散。因為組合併沒有什麼大的水花,於是也不做什麼解散的預告和告別見面會了,程幼清心裡是捨不得的,其實沒有人對他很好,但也沒有對他很差,常年的集體生活讓他習慣這種氛圍。
但最主要的,是解散之後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麼。這種迷茫深深地吞噬了他,還有那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還上的五十萬,原本賺快錢能夠還上的,現在也變得渺茫起來。
他知道尚炎吃定自己了,因為自己這具奇怪詭異的身子。
程幼清無處可去,安心待在尚炎的房子裡,這段時間他又開始自己下廚了,尚炎白天有的時候是不在家的,至於他去做什麼,程幼清從不去問,晚飯他也只做自己的,尚炎回來了只能幹瞪眼。
他挺不甘心地問程幼清:“我的呢?”
“沒有。”程幼清只敢在這種小的地方偷偷報複他,他知道尚炎會生氣,但是又不會真的拿他怎麼樣。
“我也要吃。”尚炎擠過來。
新年快到了,尚炎拉著他出門置辦衣服,程幼清以前沒覺得自己是個公眾人物,現在當了段時間明星有自覺了,更害怕被拍到和尚炎的合照——他覺得兩個人走在一起就是緋聞,於是全程都很配合。
尚炎很享受這種生活。
小時候他哥養過一條狗,晚上和他哥一起睡、他哥還要給狗洗澡吹頭發,對自己這個弟弟都沒對狗的和藹,那時候尚炎完全不能理解他哥為什麼這麼莫名其妙。
現在他可以理解了。
程幼清對他沒辦法,當然他得承認程幼清的這種沒辦法是不情願的,但尚炎無所謂他的抗拒,因為到頭來程幼清還是被他手拿把掐。
他裡裡外外的衣服都是尚炎為他選的,程幼清身上的味道和他一模一樣,他終於放棄了用自己的肥皂,改用和尚炎一樣的沐浴露、洗發水。買回來的東西放在那兒能滿足一時的新鮮感,但程幼清是個活生生的人,他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尚炎有的時候覺得他變化很大,而一切變化都是因為自己。
他做著成年人的事情,但心態像是回到不喜歡玩玩具的童年。為了彌補小時候孤零零的自己,尚炎補償了自己一件新鮮的玩具。
程幼清發現年關越近,尚炎的情緒開始不穩定起來。
他不敢招惹尚炎,倒不是因為尚炎陰晴不定,其實尚炎很好哄,性格也很簡單。對他笑笑他也就對自己笑笑,不去看他的話也不會來煩擾程幼清。但尚炎在床上實在是讓程幼清有些吃不消,他喜歡一隻手掐著程幼清的腰一隻手扣住他胯骨的位置,在他腰下墊一塊枕頭,方便擺胯深入,還喜歡一邊挺入一邊咬他的脖子,程幼清叫他不要咬了,尚炎沒所謂地說:“又不出門見人,沒人看到。”
第二天上午,程幼清聽到外面有人敲門,他以為跟以前一樣是送食材零食的人,程幼清等外面沒聲音了才開門,但那人沒走,也不是以前送東西的人,而是隊長任峰。
他完全沒防備,穿了件寬松的居家服,白嫩的脖子上布滿青紫的吻痕,嘴巴上破了一小塊。
任峰也是一愣,訥訥道:“這幾天大家都搬出去了…冰箱還有點東西,徐哥讓我給你們拿過來。”
“哦、哦…”程幼清面如菜色。
恰時剛才還在熟睡的尚炎走了出來,見到任峰他也很是吃驚,不過很快就定神,他走過來順勢攬住程幼清的脖子,這無疑坐實他們之間有不正當關系。
“你今天回老家了?”尚炎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