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面目可憎
18
這不是尚炎的真心話,程幼清後來無數次再回想起這個雨夜,他認為自己那時候太小,看不穿尚炎這句看似示弱的話背後其實是極強的侵佔欲。
他先是心軟,嘀咕了句什麼,尚炎沒聽清:“你說什麼?”
“沒有。”程幼清搖搖頭,他退開幾步走去一旁開燈,那燈的開關是一根墜下來的拴著一顆石頭的尼龍繩,年歲久了上面沾滿了黑色的膩子。
室內一下亮堂之後,他看見尚炎皺著眉頭眼神落在他的手上:“去洗手。”
屋漏偏逢連夜雨,雨點滴滴答答打在棚戶上,發黴的牆角滲出水來。室內畢竟有人氣,比外面的濕冷好不少,熱的潮氣裹在尚炎身上,程幼清洗完手不好意思地招待他,結果走出來就給他嚇了一跳。
只見他上半身已經完全赤裸,坐在他床上按床單:“硬得跟棺材似的。”
程幼清露出一個笑臉,遞了水杯:“你怎麼來啦?尚炎。”
尚炎瞥他一眼,並不回答,轉而說:“你生我氣?是不是。”
程幼清茫然:“我沒有啊,為什麼要生你的氣。”
他笑得這麼純粹,就那麼站在光源下,簡直讓周遭的破敗都隱去了。尚炎今天看到他的第一眼想的是程幼清又把自己弄得這麼可憐,一股毫無道理的怒火直沖心頭,他惡毒地想程幼清是不是又在耍心眼。
可是他現在就這麼坦蕩地站在這裡,似乎在告訴尚炎這才是他原本的生活、境遇,即使他體驗享受過那麼好的生活,程幼清也不會為放棄而感到可惜,他閑適地窩在這裡,臉上沒有任何窘迫之色。
他可以做到輕易地放棄,名氣、粉絲、金錢,還有…
程幼清竟然這麼捨得,他能輕易地說走就走。
這張笑臉現在在尚炎看來如此可恨,他知道自己的脾氣和怒火來得莫名其妙也毫無道理,他伸手拽過程幼清,忍不住大聲質問他:“你忘記了?你忘了是吧程幼清?”
程幼清跌進他懷裡,尚炎的被打雨水打濕了上衣,身上還帶著寒氣,相似的動作立刻讓他記憶回溯,他幾乎是本能地想要逃避,但尚炎的手臂已經扣住他的腰,程幼清紅了臉:“尚炎你放開我…”
“這不是記得嗎。”尚炎掐著他的腰,手指滑進衣服裡摸索到胸前的凸起,程幼清登時受不住了,他發出一聲慘叫,語氣慌亂:“你放開,你放開我!”
“忘記了就幫你記起來。”尚炎完全聽不見程幼清的話,程幼清抬頭看到他的眼睛,那裡似乎燃著一團不熄滅的火,尚炎無比堅定地、輕緩而直奔主題地撩起他的衣擺,解開他的褲子,接著很無所謂地說:“不就是長了個逼嗎,你躲這麼遠幹什麼。”
聽到這個字眼,程幼清徹底瘋狂掙紮起來:“你強迫我!尚炎…住手…”
尚炎被他逗笑:“什麼強迫?”
雨下得越來越大了,尚炎的聲音低沉的混著雨的聲音鑽進他的耳朵:“這是強…”
最後一個字隱入汽車的鳴笛,但尚炎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
後來很多次尚炎回想起他們第一次發生關系,他覺得在那個時間、那個地點,迫使程幼清對他張開大腿、可憐地納入自己從未經歷過性事的陰莖,實在是很委屈程幼清,也很委屈自己。
程幼清的出租屋破敗,燈光只打在頭頂,他把程幼清壓在身下便只能看見自己的身影在他清瘦的身體上起伏的模樣,他把程幼清拋高也看不清他的臉。
燈光很單一,外面下著雨。一整晚他都聽著雨聲和外面腳踏車或者汽車開過濺起水花的聲音,程幼清很多水,眼淚、下面,還有汗。尚炎記得他明明和自己炫耀過自己不多汗,這說明程幼清又撒謊,他明明像潮水那麼濕。
他們都沒有任何經驗,在尚炎試圖插入的時候,程幼清已經緊張到說不出話也沒有反應,他的臉上滿是驚懼,彷彿在問尚炎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把尚炎當作自己的好朋友的,明明。
第二天程幼清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放晴,那張一團糟的床單上只有他一個人,程幼清渾身痠痛,尚炎就坐在一旁看著他,然後對他說:“你爸要的五十萬我給了,以後不許不打招呼自己走了。”
“以後就是我的了。”尚炎低下頭埋在他肩膀裡,他深深吸了一口,“太好了,還是個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