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峰上很久沒有這樣熱鬧了,是的,就是熱鬧,往常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商衡一人在獨自撫琴,王猛的到來令商衡很高興,二人從天下格局談到各自修道心得,不覺已有三日。
“今日之後,在下便要回秦國了。”王猛道,“與商兄相處的這幾日,是在下平生最快活的日子。”
“萬般相聚,終須一別,王兄可願與在下手談一局?”商衡似有不捨道。
“好啊,正合我意。”
商衡取出一套棋子,正要與王猛猜先,“且慢。”王猛出聲打斷了商衡。
王猛拈出一顆黑子,在手中端詳著,半晌又拈出一顆白子,將兩顆棋子反覆看著,忽而又對著陽光。王猛看著兩顆棋子,眼中黑白精芒閃現,“這是……陰陽棋子?”
“王兄好眼力,此乃由天外隕石落入火山,經萬年地火煅燒,融天地元氣而形成黑白兩色,再經打磨而成。”
“好棋啊,黑白之間暗合天地大道,觸手之中蘊含陰陽之氣。”王猛讚不絕口。
“呵呵呵,王兄請。”商衡說話間在空中劃出一面縱橫十九道的棋盤。
二人猜先結果,商衡執白先行。
“在下便佔先了。”說罷,商衡毫不猶豫,袍袖揮動中,第一手直接下在了正中天元處。
“商兄,你這手法可是聞所未聞,天元虛地四下無靠,切勿兒戲啊。”王猛見商衡第一手這樣下,不由一愣。
“天元為中樞之地,輻射四極,雄視八荒,此乃先取勢也。”
“既如此,在下就不客氣了,一國要強盛,必先有實地。”說罷,王猛手中黑羽扇一揮,一顆黑子落在了左上三三位。
商衡絲毫不為所動,再揮袍袖,第三手落在了左上星位。如此,九手過後,商衡佔據了四邊和天元五個星位,形成了一個大十字,而王猛則佔據了四角的要地。
王猛看著棋盤上的十字棋型,感覺到了隱隱的不妥,似乎自己無論佔多少邊角地都無法殺入中間腹地,十字上的五個星位互相呼應,形成一條防禦鏈,而天元的那顆白棋猶如指揮的中軍大將。
看來不能以常規手法下了,待我設上一計。想到這,王猛在做成一角實地後突然變招,大舉向中央侵入,目標直指中央天元。
“俗話說金角銀邊草肚皮,王兄竟然放棄實地不佔,而直接攻擊腹地,這份膽略,在下佩服。”商衡見王猛變招,讚歎道。
一般棋手會熱衷於實地的攻佔,若是有機會會先把邊角佔實了再向中間發展,商衡的五星十字棋型讓人摸不著頭腦,步步都下在高位,根本就看不出意圖。往往這樣才是最可怕的,這種下法只有兩種人,要麼就是毫不懂棋,要麼就是頂級高手,很顯然商衡絕對不是第一種人。既然商衡是有意識的這麼下,那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進攻,把商衡的意圖打出來,然後再根據對方變化來應對。
商衡見王猛攻勢兇猛,也一改處處高位的下法,奮力護衛中央天元,結果在數十手之後竟形成了數個三劫迴圈的局面,這樣一來棋局已成珍瓏。
“哈哈哈……”商衡大笑道,“痛快,王兄不愧是高手,此局一時難解,只能是不分勝負了。”
“商兄長於大勢的把控,在下佩服。”王猛話鋒一轉,緊接著問道,“敢問商兄可是要去晉國?”
“哦?何以見得?”商衡頗覺奇怪的問道。